将台之上,局面已然是紧张状态。将台下几千士卒显然也感觉出气氛不对。
头前不少西军汉子更是隐约听见了一些话语内容,原本停在远处不动的马匹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变动,前腿不断在地上左右移动,马头也往上竖立起来。
随后大片的马匹躁动起来,躁动的马匹更是让这局面显得紧张。
郑智回头看得一眼躁动不安的马群,看得麾下三四十个左右推搡着围上来刀斧手的指挥使,阴沉着脸问道:“若是太尉没有其他吩咐,某便带麾下军汉们去安营扎寨。”
郑智话语一完,也不等候高俅回复,直接起身往将台下去,身后几十正副指挥使鱼贯而下。
七千士卒,在将台众人的注视下,陆续退出校场,直接往校场之外安营扎寨,军营之内,已经没有了其他空余的场地。
正在此时,沧州步卒之中有一都头不断回头往将台之上打量,脸上都是紧张,又更是仔细往将台看了几番,似乎下了什么决定一般,低着头跟随者队伍往前走去。
彭杞终于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摸了一把血流不止的鼻子,看得不远处一马当先的郑智,又看了看周遭几十个刀斧手,大怒道:“来人,随我去捉拿反贼郑智!”
高俅阴沉着脸也不说话,呼延灼却是连忙上前道:“彭杞,勿要再横生枝节,此事以后再说。”
“呼延将军,有人造反,你没有看到吗?”彭杞看得呼延灼竟然伸手来拦自己,更是气愤。
“一切有太尉定夺,太尉心中自有定计,且听太尉吩咐就是。”呼延灼也知道彭杞挨了一拳,正是气愤的时候,便说听高俅吩咐。
彭杞听言,连忙又抱拳与高俅道:“还请太尉下令,末将马上带人去捉拿郑智。”
高俅听言,迈步往一侧而去,直接下了将台骑上一匹健马,并无一言一语。
呼延灼看得高俅离开,也跟着下了将台,韩韬自然也紧随在后。
唯有彭杞楞在当场,随即又是骂骂咧咧,随后喊来左右,吩咐去调查那个打自己的沧州军汉到底是谁。
天色黑尽,一个沧州军汉从营寨之中偷偷跑了出来,正是之前那个频频回头去看将台的步卒都头。
此时这个都头脱下了一身铁甲,跑出自己的营帐,直往不远郓州城而去,显然是想趁着城门还未关的时候进城里去。
高俅刚回郓州府衙不久,推脱了所有郓州官员邀约应酬,独自坐在自己小院的书房之内。
高俅出身低微,必然能屈能伸,心思更是比一般人毒辣,在高俅心中,郑智是必死无疑,却是这个死法也要重新再谋划一番。
高俅独坐不久,一个小厮带着一封书信在门外喊道:“禀太尉,有个人送来一封书信,说是要太尉亲自过目。”
“不看了,把人打发走便是!”高俅心中不快,开口便是拒绝,此时只想一个人独处片刻好好思虑谋划一番。
小厮听言便回头要走,却是此时,高俅又出言道:“且把书信拿上来再说!”
小厮刚走两步,又听得高俅话语,心中一愣,也弄不懂这高太尉到底是怎么了。疑惑之间也不敢拖沓,连忙回头推开房门把书信呈到高俅案前。
高俅展开书信,随意瞟上几眼,忽然身形一正,双手摊开书信认真看了起来。
不得片刻,只见高俅刚才还皱着的眉头慢慢舒缓了不少,开口问道:“送信之人呢?”
“禀告太尉,送信之人已经走了,只是交代小的一定要亲手呈到太尉面前,还说过两日寻得机会再来拜见太尉。”
高俅听言,挥手把这小厮打发了下去。又把书信摊开仔细看了一遍。
书信字迹极为潦草,甚至还有错别字,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读书人所写,但也不妨碍阅读,只看书信之中几行黑字:小人大拜见礼,太尉慧眼台鉴。小人告沧州经略制置使郑智目无王法、欺君罔上。大罪四条:
其一,未得朝廷调令,私自调兵出沧州,帮助独龙岗上的江湖匪类解决江湖争端。
其二,滥杀无辜,沧州点将,未经审理,只为立威,私杀盐山县都头两人。
其三,私养匪寇,西北少华山,河北桃花山、二龙山、白虎山,四处大贼,皆乃郑智私养匪寇,听从郑智一人调遣,为郑智打家劫舍、谋取钱财。
其四,私走盐货,山东强人武松,擅杀良民,乃官府通缉之人,藏身沧州军中,为郑智私走盐货牟利。
大罪四条,句句实属,太尉明察。小人若能得保性命,也可上堂作证。叩首再拜太尉!
高俅越看这封书信,心情越发好了起来,瞌睡时候枕头便有人送了上来。如此四条大罪,若是一一坐实。郑智必然下狱查办,只要郑智下狱,再想杀郑智,自然也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高俅连忙把书信折叠好,贴身与怀中,大步出得房门,几声呼喊,左右上来七八员持刀大汉。
“速速去查刚才是谁给我送的书信。查清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