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杞跪在郑智面前的时候,只是一个劲的磕头求饶,心中也是知道这个郑智显然不待见自己,此时除了磕头求饶,也是别无他法。
郑智也是懒得管这个彭杞,只让左右把这彭杞带下去。
却是还有一人并未捉到,便是柴进,柴进在郑智心中比这彭杞更加重要。柴进的身份地位,决定了柴进对于东京皇帝赵佶的重要性。
夜已落幕。
士卒伤亡也清点完毕,沧州士卒伤亡倒是不大,米氏伤亡惨重,几百具尸体在这水泊岸边排成一列,着实有些伤感。
米真务站在尸体面前,一具一具去查看。
郑智也从大帐走了出来,站在这些尸体头前,并未去招呼远方还在查看的米真务。
知道米真务看完所有的尸体,郑智才差人把米真务叫到面前。
米真务面色悲伤,恭敬站在郑智身侧。
“米真务,你恨我吗?”郑智低沉着声音问道。
“小的不敢!”米真务轻声答道,头颅微低,看不清楚面容。
郑智慢慢往前踱步,米真务侧后跟随。
郑智又开口道:“米氏一族,如今还有几千号男丁,按理说来,族群并不比原来少。原来的米氏,也衰败多年,早已不复党项八大氏族的荣光,便是地盘,也是最靠近大宋边境的贫瘠草场,与北地与西边的富饶地盘相差极大。大战之后,如今米氏还有几千号男丁,是不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郑智话语,是有些道理的,草原部落,本身对于血统并不看重,一个部落的人口数量才是重点。部落间互相攻伐掳掠,不过也是为了增加人口罢了。
但是郑智话语,却是又偷换了一个概念。把那血海深仇用这般话语淡化了不少。
米真务低着头,让人不能看清他表情的真实变化,只是开口答道:“多谢主人宽宏!”
“米真务,你便是能忍,忍着屈辱,忍着仇恨。在我面前怎么都是一副顺从的样子,但是你内心住着一头饿狼,记着你自己经历过的一切。只想能到羽翼丰满的那一天。”郑智话语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转头想去看看米真务的反应,却是看到米真务依旧低着头跟在身侧。
郑智开口又道:“你在我麾下,永远都不会有羽翼丰满的那一天,永远都要被你的族人帮助手脚,永远都要被你姐姐绑住手脚。你米擒一族,即便身在贫瘠的草场,也是日日有想恢复祖辈的荣光。想要再现党项八大氏族的荣耀,想要与拓跋氏的后人争锋。但是在西夏,米氏永远实现不了这个愿望,即便是把你姐姐嫁给皇族子弟,也不可能实现这个愿望。”
米真务听到这里,忽然抬起了头,开口问道:“难道我米擒,注定就要如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之上?”
米真务开口便是米擒,却是不说米氏,语气也有些愤怒。显然是此时的心态已然就有了变化,似乎感觉郑智把自己的内心说得透彻了,米真务,终究不是那个懦弱的少年,若还是那个懦弱的少年,哪里能在战场如此勇猛。
勇猛之人,必然不可能懦弱。这也是郑智看得清楚的,所以才说出“心中住着饿狼”的话语。
郑智说出此话,米真务已然就少了一层伪装,开口说出了那一句米擒。
郑智听言,反倒点了点头,嘴角也有一些笑意,又道:“我可以给你米氏几百年前的荣光。你几千铁甲,再现米氏几千铁骑,随我征战沙场,百战百胜。所有异族的俘虏,都归到你米氏帐下,让你的部族重新发扬光大。但是,你米氏的仇恨,你需要认真思虑。因为,若是让我再看到米氏的对我的威胁,你的部族,从此就要真正消失在这个世界之上。”
郑智要兵,要精兵,要精锐是骑兵。米擒就在眼前,只要穿上重甲,就是精锐的重甲骑兵。郑智实在没有办法拒绝这个事情,五万大军,若是四万多新兵,这样的精锐,郑智自己都没有自信。
唯有如此,让麾下上万的精锐铁骑,才是郑智面对契丹真正的自信。
米真务抬头看着郑智,看得许久,看到郑智慢慢停住脚步,也回头来与自己对视。米真务内心,仇恨从未消失。米真务之所以能这般为郑智卖命,只因为沧州还有近万的族人,有男人,有女人,有许多刚出生的小孩,有即将成年的少年,还有一个米真念。
米真务不如此卖命,郑智一怒之下,这一切都会变成泡影,变成一具具冷冰冰的尸体。这才是如今这个成年的米真务在战场上拼死的真正原因。
“如今的米擒,还谈何荣光,还有何脸面去想几百年前的米擒,还想什么与拓跋争锋。即便是拓跋,如今的嵬名,如今的党项李氏,又谈何荣光?即便是如今的党项,又还有多少荣光?”米真务似乎有些消极,面对每日的生活,米真务极为的坚韧。若是面对历史,面对党项,面对米擒,米真务从来都不认为自己的部族还有什么大的出路。
郑智眼神紧盯米真务,沉声开口说道:“草原是什么样的一个草原?你比我更加了解。大宋马上要与辽国开战。某郑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