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这大厅之内,虽然灯火通明,却是没有多少客人,只在角落处坐了两桌,一桌坐了两个儒生打扮的人,一个极为年轻,一个有些年岁了。另外一桌上坐着七八个汉子,这些汉子都是一身紧袖劲装,与那两个儒生打扮之人完全两样,便是护卫之类的人。
郑智也不凑近,带人往门边一桌坐下等候。
刚刚坐下,郑智便感觉无数目光袭来,抬头一看,头前那桌护卫个个眼**光往郑智这边看来,一脸的戒备,颇有点警告的味道。
郑智自然是好奇,也与之对视几眼,左右军汉皆感觉一股不善之意,都是回头往那边去看。
鲁达左右看得几眼,怎么都感觉不舒服,开口便道:“看个甚看,洒家来吃杯酒,干你们鸟事?”
鲁达一语,对面那桌立马有一人站起,却是刚刚站起,后面那个年长一些的儒生开口道:“算了,坐下吧,不要横生枝节。”
郑智眼神自然便往这年长一些的儒生看去,却是觉得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想得片刻,倒是真想起来。此人似乎也在蔡京生辰的时候去过蔡京府中,还是在蔡京内厅坐着的一位。
好在郑智上辈子便有一个技能,就是记人脸与身份。再想想,此人正是王黼。此时的御史中丞,也就是御史台的长官。却是郑智不知,此人不久之后便要开大宋之先例,连升八级,官拜尚书省右仆射,也就是右相。
郑智认得王黼,王黼却是在人群之中认不得郑智。只是坐着不动,像是在等候什么人。
郑智环看四周,也有些纳闷,今日并无客人,台子上也没有人来主持,台下也不见多少伺候。却是这御史中丞王黼带着这么一帮人在这里干坐着,实在有些奇怪。
李师师直入房间去寻王妈妈,寻得一个正着,两人见面,笑中还有泪眼。
王妈妈抓着李师师的双手,左边看看,右边瞧瞧,笑道:“嫁做人妇了便是不一样啊,春光满面的,实在羡煞旁人啊。”
李师师自然羞红了脸,道:“妈妈近来可好?”
王妈妈嘴角一撇,笑脸中假装出一丝愠色,开口道:“你这一走啊,我生意都差了许多,快要没饭吃喽。你近来都好?”
“妈妈还是喜欢说笑呢,我走了,不是还有一袖姐姐吗?哪里会没饭吃哦,便是妈妈那些私房钱也攒得足够了。我一切都好,家中夫人也是极为贤良,待我不差,官人也是极好的。”李师师说道,脸上都是轻松的神色。
“只是极好的,能花那般价钱赎你出去,自然也要当个宝贝供着,谁叫我家师师本来就是个宝贝呢。”王妈妈拉着李师师坐了下来,心中也是极为开心的,为李师师有一个好归宿而开心。这李师师在王妈妈眼中,自然是与自己女儿无异。
“妈妈,今日过来急促了些,本来还给你带了礼物呢,一大包北地的貂皮,有几十张,都是上好的,家中官人从辽东带回来的,明日再带过来,请个好裁缝做上几身大衣,冬日里御寒时候,当真极为暖和。”李师师急着出门来矾楼,当真还把这礼物给忘记了,此时自然想起来了。
貂皮自然是郑智从黄龙府南下的时候,一路劫掠的战利品。顺手也就往船里塞了不少带回来。
王妈妈听言,极为欣喜,便是那种女儿有出息了回来孝敬母亲的感觉,开口笑道:“这郑相公当真是有本事啊,辽东之地的貂皮也弄得到,这般貂皮,在东京,一张可卖几十贯不止,成衣更是天价,头前还见些大官穿过呢,妈妈头前是想买,却是舍不得,师师当真是孝顺,妈妈高兴……”
说得高兴二字,王妈妈泪水又是滚落,连连抬手去擦。已然是如母亲一般的情感。
李师师见状,连忙岔开话题说道:“今日这内苑怎么冷冷清清的,不如平日里热闹呢,一秀姐姐今日不会客,是不是不舒服啊?”
见得王妈妈,也不见差人去叫一袖过来,李师师自然也是要问的。李师师与一袖这个姐姐关系自然极好。
“一袖正在会客呢,只是对外不会客。”王妈妈擦着泪水,随即又笑了笑说道。
“哦,那便是有贵客来了。”李师师何等聪慧,自然能猜到。却是随即又疑惑道:“既是有贵客来了,怎么不见有人把守呢?”
李师师这么一问,王妈妈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只道:“贵不可言啊,贵得只能偷偷摸摸,自是不能漏了风声,哪里还敢派人在门外把守。”
李师师听言也不多想,更不多问,只道:“那一袖姐姐今夜是不是出不来见我了?”
“许是出不来,也有可能会出来,说不定。最近两月,这贵人常来。有时候过夜,有时候半夜便走了。”王妈妈说道。
李师师听言不免有些遗憾,却是也知道自己会在这汴梁留些时日,又道:“那我明日再来就是,却是想念得紧。”
“明日白天来便是,白天必然是能见到的。明日再听师师弹奏几曲便是更好了,如今这些女娃,没有一个有师师这般慧根,奏的曲子真真是不忍耳闻。”王妈妈此话,也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