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童枢密,检校太尉,殿前司都太尉。
圣旨到手的一刻,童贯才算真正掌管了天下所有兵马,而不是枢密院的名义上掌管天下兵马。
东京街道上,十几匹马带着几十士卒快速而过。童贯端坐殿前司,点校东京二十多万禁军将领。
枢密院来的官员也开始接管甲仗库,点阅实际账目与库存。
童贯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抽调人马,东京禁军,军备懈怠是自然,却是也不乏好手,金枪手徐宁便是其中一位,这也是郑智在童贯面前提过的一人。
此时这徐宁自然就在抽调范围之内。还有一些教师教头,几员虞侯、牌军,一些平常轮值的御前随侍。
童贯要五千精锐往江南,士卒人选调用便是徐宁等人的差事了,军令在明日之内就要集结完毕。
殿前司已然许久没有过这般的军事行动了。几十年东京禁军,这些当年随太祖太宗的骄兵悍将后人,大多也失了勇武的传承。东京禁军底蕴早已败得差不多了,选出的二三十个武艺高强之辈,再挑五千强壮一些的士卒,已然就是东京禁军的极限。
其他士卒,有做手艺做得好的,有做苦力的,有做下人小厮伺候上下军将的,高俅家中小厮皆是东京禁军,也有种地种菜的,就是没有能打仗的。
殿前司还有三千多匹优劣军马,高大健壮的平时多作皇帝仪仗之用,稍微低矮一些的便在禁军调用。
勉勉强强凑出五千人马,集结之上,声势到还不算差。至少甲胄还算齐整,有不少甲胄保养极好,迎着太阳还闪闪发亮,这些保养极好的甲胄平常多是在赵佶左右撑门面用的,此时却是当真派上了用场。
其余人等,多少也有一副全身甲,不论是铁甲还算皮铁甲,左右也算是装备俱全。
童贯自然也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太监,此时已然是一个对于行军打仗都算得上精通之人,点校人马,安排辎重,行军开拔,一切有条不紊。
整个枢密院与殿前司,真正知晓兵事之人,还有实际操作实践之人,竟然是这个主官童太尉,这太尉还是个太监,实在有些讽刺。
这大宋朝的军事,冥冥之中与童贯这个主官也有些相合,似乎都是被“阉割”了一般。
第二日大早,郑智练了几趟长枪,又打了拳脚。上午也没有什么事情,郑智唤来老胡,便是要学习射术。
虽然郑智知道射术一道并非一朝一夕之功,但是没事的时候也会练练。
米真务也在一旁。
箭靶在百步之外,郑智端起弩弓,左右瞄准。
老胡在一旁指点:“相公,初习精射,讲究手稳眼明,平心静气,精进之后便是要日夜不辍,以精射为惯射,讲究手感与经验,便能射移动之物。”
老胡话语说得简单扼要,郑智也是听得明白。郑智便在这个初习射的阶段,动作要领与枪支射击异曲同工,但是射击的难度大了太多。枪支射击讲究三点一线,但是弓弩射击,简单的三点一线是不行的。
弓弩近距离射击,简单瞄准倒是可以,远距离就是一个抛物线了,还是熟能生巧的事情。熟能生巧了,那就是经验与手感了。
理论虽然简单,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但是郑智连射几箭,百步之外,皆不上靶。甚至有一箭从靶子边缘擦肩而过,却就是不能把羽箭射到靶子上。
老胡看得情况,开口道:“相公稍待,我去把靶子往前移一些。”
说完老胡飞奔过去,便把靶子往前移了二三十步。
等到老胡奔回来,郑智再射几箭,倒是能中靶一二,虽然不能中圆心,却是也把羽箭插在了靶子之上。
又练了片刻,郑智放下弩弓开口道:“老胡,许久不见你射了,你来试试。”
老胡自然不矫情推脱,接过弩弓,吩咐旁边一个军汉几句。军汉飞奔往前,便是又要把靶子往远处去移动。
老胡接过郑智的弩弓,伸手反复拉了几下弓弦,看了看头前还在搬动的靶子,开口笑道:“相公,你这张弓力道当真不差,也是一张难得的良弓!”
原来老胡反复拉伸弓弦的动作便是要试一试这张弓的力道,毕竟不是老胡自己的弓,所以老胡这般经验老道的射手,也要有这么一个简单熟悉的过程。
“哈哈……弓是好弓,只是用弓之人不是个好射手。”郑智也自嘲一句。
“相公勿要气馁,以相公习弓进度,假以时日,必然也能百步穿杨。”老胡开口说道。
郑智却是摇了摇头,虽然心中也有自信,只要勤练不辍,自己也能是一个好射手,但是也知自己实在不可能一门心思练习射术,也打趣道:“二十年后,且看某百步穿杨。哈哈……”
老胡自然也听懂了郑智的玩笑,也笑道:“我老胡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二十年,怕是看不到相公百步穿杨了。”
郑智听言笑而不语,对面搬动靶子的军汉飞奔回来了。
老胡抬手便射,羽箭飞出,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