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腊被人抬出人群,远处便是王禀,邓元觉看得远处无数敌军,开口问道:“生死在此一举,圣公能战否?”
方腊大声答道:“快快放开朕,朕自己能杀敌!”
邓元觉轻轻一点头,左右数人把方腊放了下来,邓元觉起身便往前面奔去,口中大喊:“圣公,臣陪你一起杀出去。”
方腊也不知作何感想,或者压根就没有什么感想,敌军已在眼前,也由不得方腊多想,唯有厮杀,厮杀也是方腊最不惧怕的事情。
郑智双手长枪乱舞,威势惊人,口中大喊一句:“老胡,备几支羽箭,射杀方腊。”
老胡连忙去取弓弩,回头看得一眼左右箭筒,空空如也,口中也是着急大喊:“谁还要羽箭,快快递给我。”
左右皆无回应,此时人人都用弓弩,哪里还会留有羽箭。
唯有一人从身后解下箭筒,大声喊道:“我这里还有。”
正是杨再兴,杨再兴马背之上也备有箭筒,却是没有弓弩,只因杨再兴还未习练射术,所以一直持枪冲杀,把这筒羽箭早就忘记了,此时听得老胡提醒才想起自己也带了羽箭,连忙取下往老胡方向传去。
王禀之奋勇,世间罕见,疯魔一般往方腊冲去,身边还有他的儿子王荀,王荀继承了其父王禀的一身勇武,也随其父死战沙场,从未缺阵。两员铁甲大汉带着无数人便要去阻挡方腊逃走。
方腊已然无处可逃!
杭州西城门,童贯打马入得城池,面色大喜,只因头前接得禀报,那方腊已经被郑智围困在了杭州府衙之处。
大局已定,城内贼兵四散奔逃。童贯打马入杭州,当年童贯也是在此处真正开始发迹的,蔡京也在这杭州城借助童贯之力重新被启用。
“想当年这杭州何等繁华景象,如今却是这么一幅凋敝场景,实在叫人唏嘘啊。”童贯对杭州还是有点感情的,对杭州街道也极为熟悉。
吴用听言,连忙答道:“太尉做了一件大好事啊,把这杭州城从贼人手中夺了回来,功业无双。回到东京,官家必然有重赏。”
童贯听言哈哈一笑:“哈哈……某到得如今,枢密院与殿前司皆在手中,官家已然赏无可赏了。此番回得东京,朝廷诸公反而会头疼,如此功绩,该如何赏赐。”
童贯所言不假,自古功高难赏,还有一句便是功高震主。童贯一个太监自然不存在功高震主的担忧,却是也到了赏无可赏的地步了。
“太尉,官职不能赏赐,爵位也该有的,太尉不需担心。”吴用倒是心知肚明。
童贯听言,看得一眼吴用,倒是没有想到吴用这么一个山野先生还懂得这些,开口笑问道:“哈哈……封王如何?”
童贯看似开玩笑,却也是心中所想。
吴用听言一惊,大宋一百多年,何曾有过身前就封王的外姓之人。从未有过,便是王安石也是死后追封舒王。更没有裂土封王一说,大宋朝的王爵,只是一个给一些功勋卓著的死人用的表彰名号。童贯活着就想封王,岂不是痴人说梦的事情。
“太尉若想封王,这点功勋似乎还不够。”吴用试探性说的一句。
童贯点点头道:“剿一个方腊是还不够,若是燕云在手,便足够了。”
吴用此时才听懂过来,却是不再答话,只是拱手点头。
城中喊杀之声慢慢消散,亲信与死士再多,也不可能在这种死局之中翻盘。
邓元觉武艺再高,也不可能冲破王禀几千人马的围困。甚至邓元觉与王禀也是久战不下,不得寸进。
郑智马蹄慢慢收了下来,再冲杀下去就要冲到王禀阵中去了。
方腊身边,已然不过百十号人作困兽之斗。
郑智从马上而下,左右几十军将亲兵都随着下马,几排步兵枪阵不自觉就排列整齐了,一步一步往前杀去。
“方腊,你还不投降?”郑智大声喊道。
方腊回头看得一眼,此时这个梦当真已经破灭了,破得太过现实,现实得太过凄惨,凄惨的方腊脑中一片空白,空白得有些癫狂。
“朕乃苍天之子,你不过赵佶脚下驱策之犬马,安敢大言不惭,你便唤赵佶到杭州来与朕当面对谈,看他有何话语敢对朕说!”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到得此时,这方腊竟然说出这般话语,竟然叫这大宋的皇帝来杭州见他,与他对谈。当真不知是一种什么心理,郑智也实在不能想象这方腊内心是个什么逻辑思维。
也许方腊心中,这世界上的人都没有资格与之并肩,唯有同是皇帝的赵佶才有资格与方腊谈论这胜败之事。
郑智被骂得一句,心中已然起了怒火,开口喊道:“老胡,给老子把这个皇帝射杀当场!”
不论是真皇帝还是假皇帝,何曾能入郑智心胸,郑智又何曾真正有过一丝的敬畏。
老胡听言,弯弓就射。羽箭飞驰而去,不偏不倚,直冲方腊。
方腊昂首挺胸,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