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弄闻言,哪里敢认下这般话语,即便真是如此也不能在这经略相公面前承认,但凡认下此事,必然是官府大患,连忙答道:“相公误会大了,曾头市本是良善之地,族中老幼皆是务农的浑汉,老朽虽然在此地有几分薄面,却也并非一呼百应,曾头市有几万百姓,哪里会听老朽一人生杀予夺,相公明鉴啊。”
郑智听言点了点头,开口又道:“哦,原是如此,既然这曾头市并非人人都听你的,想来必然有人家中还藏有杀人之利器,今日某带人到此,便是收缴兵刃维护地方治安的,如此你便随某入庄子里挨家挨户搜查一番,以免有所遗漏。”
郑智原来是这番想法,便是先要把这曾头市都缴了械,庄汉们没有了兵刃,自然也能防止有人暴力抵抗,如此也就避免了伤及无辜。
曾弄听得一语,心中一个咯噔,便是个左右为难,话语都说出去了,难道此时再收回来?只要郑智一入庄中,万余兵刃皆在眼前……
曾弄抬头看了看郑智,开口解释道:“相公,曾头市里皆是良善,百姓家中锄头菜刀兴许还有几把,必然不可能藏有兵刃啊,田间地头里的汉子,要兵刃也无用啊。相公何必如此劳烦。”
郑智自然知道田间地头里的汉子要兵刃也无用,也更知道这些兵刃就是曾弄与五个儿子打造的,开口只道:“官府办差,向来严谨。不需多说,搜查之后便知,此番前来,只为搜缴,在谁家中搜出一两柄兵刃也不会怪罪,头前带路便是。”
郑智此话,已然把曾弄逼上了墙角,连忙回头看得几眼,庄口之处影影绰绰已有许多人,更是看见自己儿子曾密就站在头前,心中更是叫苦。
郑智见的曾弄犹犹豫豫模样,开口呵斥:“犹豫拖拉作甚,莫不是你还敢欺瞒于某?可是你庄中兵刃堆积如山?意图造反?”
曾弄听言一惊,回头正欲开口再回旋几句。
却是一旁的曾升上前一步开口说道:“我曾家便是藏了兵器又如何?世道大乱,无兵刃教我等如何自保!”
“大胆,我大宋朗朗乾坤,百姓安居乐业,何以世道大乱,谋逆之语,岂敢乱言,来人,把这妖言惑众之人拿下!”郑智开口怒喝。世道大乱之语,在这时代如何能随意说出口,说出来便是大逆不道。
杨再兴听令翻身下马往前,左右还有几个亲兵跟随。
史文恭见得势头不对,连忙上前开口道:“相公恕罪,此子向来混沌,胡言乱语做不得数,还请相公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待得回去一定好好管教。”
郑智便是如没有听见一般,只是看得史文恭几眼,打量了一番这个还算有几分名声的高手。
倒是曾升并不害怕,见得杨再兴往自己走来,开口大喝:“狗官,以为老子怕了你不成,好叫你知道我曾家的厉害,岂容你们这些狗官一再欺压。”
说完曾升把手中兵刃紧握向前,又回头大喊:“二哥,快来快来,给这些狗官一点颜色看看。”
便是曾升这一声大喊,远处庄口的曾密也没有听清楚多说,只听得一句“快来”。再看庄口处,无数汉子拿着刀兵蜂拥而出,数都数不过来,万余人马倾巢而出,威势着实惊人。
郑智看得一笑,问得一句:“曾弄,看来传言非假啊,你曾家便是要造反了。”
曾弄实在为难,心中也不想真的当兵相向,眼前这些官军阵势实在不凡,却是也知到得此时,假话托词皆已拆穿,言语上已然没有了余地,便是不能退让了,开口答道:“郑相公,非是我等要造反啊,实乃逼人太甚,不留我等活路,官若是要把民往死里逼,岂能任人宰割,还请相公宽怀大量。”
曾弄从来都不是良善之辈,曾头市几万百姓便是曾弄的筹码,用这些百姓逼着郑智投鼠忌器。
此时已然是赌局一般,赌胜了,官兵退去。从此曾头市还是那个不服官府管辖的化外之地,还是曾家自己的私人王国。
在曾弄想来,即便是赌败了,辖下爆发民乱,一地主官也是要负责的,这郑相公只怕也没有一个好下场。这一点才是曾弄心中的倚仗。
曾弄抬头话语说完,抬头直视郑智,便是要看看这个郑相公犹豫之后做个如何决断,敢不敢把自己的乌纱帽拿来赌。
便是曾弄以为郑智会投鼠忌器犹豫不决之时,只见郑智忽然猛力一击马尻,麒麟兽脱缰而出,飞出几步。
再看郑智手中一柄硕大长枪划过长空,直奔头前老汉胸膛而去。
血光一闪,曾弄一脸不敢置信,看着自己胸膛之上喷射出的鲜血,然后往后倒去。
再听郑智:“曾家意图谋反,反抗者皆斩!”
左右军将皆打马而出,杨再兴已然动手,长枪直奔曾升而去。
曾升本已胸有成竹,似乎料定这些官兵不敢轻举妄动,却是哪里想到自己父亲转瞬间被人捅杀当场。
再看杨再兴飞来的长枪,曾升连忙抬起兵刃去挡。
仓促间挡得一下,再看杨再兴长枪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