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出使的赵良嗣从金国回来了,就在沧州码头上的岸。
郑智恰巧就在码头之上,见得船只靠岸,便在码头之处等候。
赵良嗣下船上岸,面色大喜,即便是见得郑智,也是笑意,开口直道:“郑经略,大喜啊,大喜啊。”
郑智本以为这赵良嗣不待见自己,未想赵良嗣一下船就与自己说大喜,想来是真有大喜之事,答道:“赵中丞这一趟出使,是有何大喜之事啊?”
“哈哈……辽当覆灭矣,金国皇帝阿骨打正在围攻辽国上京临潢府(内蒙古巴林左旗),此战若克,辽之不存也。燕云也就不在话下,大功告成矣。”赵良嗣心中实在欣喜,辽国上京便是如东京汴梁一般,乃是辽国皇帝所在之都城,若是都城陷落,辽国自然大势已去。赵良嗣便是如此去想的,只觉得这燕云十六州唾手可得。
郑智闻言,倒是赵良嗣那般激动,只道:“辽失了东京辽阳,即便再失上京临潢,也还有中京大定府(内蒙宁城),西京大同(山西大同)与南京析津(北京),并非赵中丞想得那么简单。要想得燕云,困难重重。赵中丞此番回了东京,切莫如此话语于朝堂之上,定然要禀奏陛下备战之重。”
“呵呵……郑经略久经沙场,却是过于谨慎啊,只要女真破了辽上京,即便辽国皇帝侥幸也不过丧家之犬,何足道哉。你却是不知,那女真一路势如破竹,辽人实在不堪一击如此不过年余时间,便是上京也被女真人围了。契丹再也不复当初的勇武了,郑经略只需带兵上阵,切莫胆小如鼠,燕云唾手可得。”赵良嗣这一趟金国之行,最大的收获就是见到女真人打契丹人的威风,契丹已经不入赵良嗣之眼,连带郑智的谨慎也被赵良嗣看不起。
身旁牛大听得赵良嗣话语,怒从中来,开口喝道:“你可是说我家官人胆小如鼠呢?”
赵良嗣忽然被牛大呵斥,又见牛大一脸凶悍蠢蠢欲动,心中大惊,开口便对郑智说道:“郑智,你是什么意思?还要叫麾下军汉打本官不成?”
郑智听得赵良嗣话语,心中自然也是不爽,更是明白为何童贯伐辽,两战皆败了。只道:“赵中丞,契丹虽是败兵,却也不可小觑,到得东京切莫信口开河。”
显然赵良嗣是想要郑智去管教一下牛大,郑智只当没有听见一般,心中倒是担心这个赵良嗣回到东京又是这么一通胡侃,若真是唾手可得,郑智带着麾下军汉用命,哪里还有一点意义,到头来倒是被人当做捡的便宜。
赵良嗣本就不待见郑智,此时更受了鸟气,如何还听得进郑智话语,见得郑智也不管教一下这个麾下无礼的军汉,更是愤怒,起身就走,只留一句话语:“畏畏缩缩岂能得胜!”
郑智见得从自己身边走过去的赵良嗣,也只是无奈摇头。身旁牛大听得赵良嗣说的“畏畏缩缩”,心中更怒,起身便想去追那赵良嗣。
倒是郑智伸手拦得一下,只道:“口舌之徒,焉知战阵之事,随他去吧。”
在场众人皆是一脸气愤,吴用上前来道:“相公,这厮回东京怕是要坏事啊。”
郑智脑中也在思索,吴用话语自然不假,片刻之后说道:“学究,且去准备笔墨,该往东京去信一封了,定然要让恩相知晓其中利害。”
此时唯一能阻止赵良嗣胡侃的便是童贯了,女真把契丹打得丢盔弃甲不假,但是并不代表郑智麾下这刚刚训练的士卒也能把契丹打得丢盔弃甲,契丹打到如今,剩下的皆是与女真百战之兵,如何能小看。过度自大的后果必然只有失败。
契丹还有一人,便是耶律大石,此人也不是易于之辈。即便辽国灭亡之时,耶律大石带着契丹残兵也是横扫了中亚,一直打到伊朗。耶律大石建立的西辽在中亚称霸九十年,直到蒙古人崛起西征,西辽才在历史中消散而去。
历史之中童贯伐辽,也是败于耶律大石之手。
郑智与童贯的书信,主要还是围绕着辽国兵力战力作分析,便是怕童贯也信了这赵良嗣的话语,也要童贯把这赵良嗣压制住,不能让他胡说一气。
郑智带着吴用往清池而回,阮家兄弟与张顺便留在了船厂,待得船只舾装完毕,这些船便要往江南而去,江南还留有许多俘虏与无数的粮食,俘虏是一定要往沧州运回来,粮食自然是能运多少运多少。
赵良嗣与郑智不对付,便是自顾自先走,自己带人往东京而去,连郑智一顿招待都省了。
过得三日,郑智回到经略府,有鸟大汉郑凯已经能流利说出许多话语了。
郑智一声戎装进得内宅,正见这大汉在院内奔跑,左右两个丫鬟护得紧紧,生怕这汉子摔个人仰马翻。
这一次郑智反倒没有生气,只因为这大汉手中竟然拿着一柄木刀,与他人差不多高,正是朴刀模样。这柄小木刀倒是看得郑智极为满意。还能听得这大汉口中奶声奶气大喊:“杀啊,杀啊!”
小婵在一旁跟着,口中还道:“小乖官,可不得打打杀杀的……”
有鸟大汉哪里听得进小婵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