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知府黄潜善傍晚出城而来,便是才听到城外杀人的消息,急忙赶了出来。
黄潜善在历史上倒也是留了名的人物,只是名声并不好。靖康之后,赵构开大元帅府,黄潜善便是副元帅,后来南宋之时,黄潜善也任过尚书仆射兼中书侍郎。害死良臣欧阳澈与陈东。忽悠着赵构听得金人来的消息就四处奔逃,为时人所恶。
黄潜善到得大帐,左右还带了七八个僚属。见得郑智,开口就道:“郑相公,如何不经审理就擅自杀人?”
郑智正欲起身见礼,却是听得这黄潜善开口便是这么一句话语,眉头一皱,问道:“黄知府此来可是问罪?”
黄潜善听得郑智反问一句,便道:“郑相公,你要杀人,倒是也来问我一句,也会审一番,当朝王仆射之弟便死在了河间城,这叫我如何往东京交代啊。”
“哦?军中可是死了谁的弟弟?”郑智便又坐了下来,也懒得见礼客气,便是黄潜善此言一出,在郑智心中的印象也就跌落了下去。
黄潜善自然不知郑智是否真不知道,一脸着急道:“郑相公,你把那王黼的弟弟给杀了,此事与我无关啊,还请王相公文书之上一定要说得清楚明白。”
郑智闻言,抬头看得一脸着急担忧的黄潜善一眼,只道:“某一位黄知府这般着急来寻是有何急事,原道是此事,军中杀人,自然与你一个地方知府无关,黄知府不需担忧,牵累不到你的。”
黄潜善面色才缓和不少,又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军中郑相公杀人,我是一概不知晓的。”
郑智忽然又站了起来,口中说道:“今日初来乍到,也未曾先去衙门里拜访,便请黄知府到城中招待一席如何。”
黄潜善听言,连连摆手道:“郑相公客气,我为地主,合该由我做东,天色不早,郑相公请。”
郑智微微一笑,便往外走,口中还道:“今日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一下黄知府,还请黄知府应允才是。”
黄潜善闻言心中一惊,直以为郑智拜托的便是杀人之事,忙道:“郑相公,这王天明所犯皆是军法,于地方之上并未有何违法之事,相公所托,倒是有些为难了。”
黄潜善大概以为郑智知道自己杀了王黼之弟,心中必然也是害怕,想要自己帮忙把这黄潜善的罪名坐实一个死罪,如此相对也好交代一点。却是黄潜善哪里会为郑智冒险,心中只想把此事撇得一干二净。
郑智心中越发鄙夷起来,只笑道:“哈哈……黄知府多虑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岂能连累黄知府做这等违法乱纪之事。”
显然郑智与这黄潜善身在边境,都还没有受到王黼罢相的消息。
黄潜善这才心中大定,问道:“只要不是这等栽赃罪名之事,其他事情倒是不难,相公请说。”
两人已走出大帐不远,郑智抬手指了指附近各处营帐,开口说道:“黄知府也知城外聚集五六万军将士卒,奈何朝廷粮饷还未到,营中已然捉襟见肘,河间府向来富庶,便是想请黄知府慷慨解囊,共体军中艰难。”
说到钱,黄潜善脸上一抖,随即也出了一个微笑,答道:“郑相公有所不知,头前童太师巡边之时,曾到得河间府,便把这雄州的榷场给关闭了,如今府库之中也是囊中羞涩。”
黄潜善说到此处,又看得郑智一眼,见得郑智面色微沉,忙道:“但是郑相公之难,乃国家军要大事,合该帮衬,便是衙门里节衣缩食也要为郑相公排忧解难,明日我便差人送钱粮到军中用度。”
郑智听得这黄潜善话语说得极为好听,却是心中有些不信,便问道:“如此便多谢黄知府了,不知黄知府明日可以送来多少钱粮?”
黄潜善也知自己话语说得极为漂亮,心想此番大概是搪塞过去了,便道:“府库粮库之中,大概还有两千来石粮食,两三万贯银钱。便都不留了,明日一并送到军中,也算本府为国尽忠出力。”
郑智听得一笑,心中也在腹诽这黄潜善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实在不凡,脸皮也极厚,诺大一个河间府岂能只有这点钱粮,便是三岁小孩也骗不到,却是这黄潜善还如此侃侃而谈,为国尽忠出力。不过郑智也不言语去拆穿,只道:“哈哈……黄知府慷慨,在下佩服。那便多谢了。”
黄潜善竟然还答道:“应该的,应该的,大战当前,我辈受得皇恩浩荡,安能不鼎力支持?”
郑智忽然止住了脚步,说道:“黄知府且到营前稍等片刻,某回帐里去取个腰牌,免得夜晚入不得大营。片刻就来。”
黄潜善也不疑有他,只道:“未想相公治军如此严谨,相公自请,我在营前等候相公便是。”
郑智回头几步,开口与牛大道:“去把吴用唤来。”
牛大听得郑智语气,已然知晓有事要发生,飞奔而走。
郑智回到大帐稍等片刻,吴用已到。
郑智也不等吴用拜见,已经出言吩咐:“学究快去点齐人马,天黑之前入城,接管河间城守备防务,把河间城中大小府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