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智大手一举,开口大喊:“击鼓,冲阵!”
李仁礼不傻,打得一手好算盘。不投降,不开战,还一直跟着。若是郑智任由他这般,岂不是自己身边带着一个时时惦记的贼?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这贼也只惦记李乾顺一个人,郑智还要时时防备着这个贼。与其千日防贼,不如一战解决问题。五千党项轻骑,郑智丝毫没有放在眼中。若是嵬名仁明到这几万大军回来,郑智倒是别无选择,无奈只能日日防贼,但是仁礼带着五千轻骑,郑智杀人心已起。
鼓声一起,便是疾如雨点。
郑智一闻鼓声,打马就冲。左右军将皆是闻声而动,阵型紧密。
舒王仁礼倒是没有想过会忽然打起来,本还在人群之中踱步挠头,好不容易想到一个好办法,正在等候回应,听得对面鼓声大作,连忙往前上马,口中大喊:“击鼓迎敌,快快迎敌。”
小胡少了初上阵的紧张,眼睛盯着郑智不断打马。
直到郑智举起手臂快速放下,小胡的响箭也飞了出去,去除了紧张,年轻的小胡肾上腺素直冲全身,面色露出的皆是兴奋与热血。
人皆是这么矛盾,一个街坊四邻眼中孝顺大人、礼让邻里的年轻人,眨眼就成了一个面带兴奋、心中嗜血的杀手,似乎只需要一个简单的过渡。人总有许多两面性,再回到沧州,小胡又还是那个阳光少年,又有谁会知道这个少年曾经杀人不眨眼。
党项轻骑也动员了起来,拍打着马背,仓促应战。敌人箭雨已到,倒地无数。
只见铁甲洪流直入党项阵中,似乎并无多少阻力,沿途皆是党项人落地。
这些党项人,空有血性,空有勇气。终究还是战阵新手,还有许多童子军,面对郑智麾下这些如狼似虎的铁甲老军汉,实在差得太远。
若是当初嵬名仁明麾下那等铁甲骑士,五千之数在阵前,郑智必然不会如此冒险。
一阵而达,轻松非常。
冲出战阵的郑智却是并不勒马蹄再聚战阵回头,而是直接绕着大圈转向。
一切都要抓紧时间,党项人战力太差,与其慢慢驻足列队,不如快速掉头。也是怕党项人冲过去后直奔后方的俘虏去了,如此直接转向,便是不给党项人一点喘息的时间。
虽然阵型松散了不少,但是面对这些党项轻骑,郑智已然不再需要靠着紧密的阵型了,只要大军冲入敌阵,便是凿穿而过。
燕青手中砍杀不多,跟在郑智身后不远,踩着马镫不断站起身来,便是燕青留了一个心眼,要在这几千人的军阵之中去找那个舒王仁礼。
大军再入阵中,党项人大多还未转过头来,阵型也就更不谈。令行禁止的差别就体现在这里了。
燕青频频站起身来,眼神四处搜索,在几千人中找一个人并不简单。但是舒王仁礼有一个特征,便是铁甲,党项阵中并没有几个铁甲。
李仁礼第一次亲自上阵,慌慌张张躲躲闪闪冲出战阵,还来不及多想,敌人的前队已然转向又来。
李仁礼慌张的心思丝毫未减,不断去拉缰绳,便是想让马匹转向,待得马匹转向回头,阵内党项轻骑一片散乱,都在打马掉头。此时下令去调度指挥已然不现实,这些事情就是平常训练中解决的问题。
指挥大量的人员,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燕青忽然大喊:“李仁礼,在那边!”
郑智闻言也抬头去看,几员铁甲聚在一处,刚刚掉头过来。郑智回头大喊一声:“大郎,去把他擒来。”
大军转向不易,郑智身为锋矢,头前只有鲁达几人,已入敌阵,更不能轻易转向,只能认定方向,一头凿穿。此时要抓人,必然只能派少量人马突击。
史进闻言,长枪一收,挥手大力拍打在马背之上,出阵转向而去,身后几十铁骑尾随转向。
骑兵对冲,人数并不多的情况下,交手的时间实在不多,转瞬即逝。马上之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左右拼命扫刺。
史进牙关紧咬,甚至并不出枪多进攻,兵刃袭来,能躲则躲,能架则架。不做任何纠缠,还不是起身往前看一眼,一心要完成郑智交给他的任务。
舒王仁礼也是不时抬头到处去看,见得一队铁甲直奔自己而来,心中慌乱更甚,左右看得几眼,急忙拉马转向,便是想避过去。
史进哪里容得李仁礼就这般逃了去,不断拍打着座下马背,起身盯着不远几员铁甲的方向,飞奔而去,左右军将为了跟上史进,杀敌已然不是目的,用尽手段往前狂奔。
马便是有这么个好处,灵性牲畜,大多会自己避让着阻碍物,不会一头撞上去。不论敌我之马,总会下意识避开对方的道路。这也给史进平添了一些助力。
李仁礼抱头鼠窜,身边喊杀震天,唯有李仁礼想方设法去拜托越来越近的敌人。
郑智杀人无算,抬头已然出阵而去。这回出阵,郑智并未再大范围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