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无巨细,也井井有条。
郑智看着奏疏,心中放心不少,这有鸟大汉,终究是长大成人了。那吴用年年偷偷上书所谓立太子之事,郑智心中也有了定夺。
倒是这吴用,让郑智越发有些不爽,只因吴用总是这么一心想着钻营。满朝文物,也唯有吴用年年上书请立太子。这件事情已然就超出了所谓忠心为国了。其中主要,也不过就是为了那拥立之功。
巡查司下,年后也是忙碌非常,全国税务大检查,带来的也是人头滚滚。
大理寺下,全国案件核实工作,无数巡查组下基层,抽检各地案件审理,带来的便也是人头滚滚。
南方海关,也开始检查与调查。便也是巡查司的工作。还是人头滚滚。
新朝,再也没有不能死的士大夫。
气愤的郑智,跳脚大骂,骂出一句:剥皮充草。
朱元璋的办法,显然也只是治标不治本,但是只要能治标,也要治一治。把那些贪腐之官,剥去人皮,以草充之,放在衙门里,警示后来官员遵纪守法。
郑智更是让巡查司内部也开始自己的检查,严格调查巡查司内部人员,更出台了新的巡查司官员考核办法。希望以此保证巡查司相对比较廉洁的官员队伍。
制度之下,有没有一种办法保证这么一个巨大的国家,整个公务官员系统的清正廉明。
这个问题也困扰着郑智,也让郑智焦虑不已。法权已然剥离,这是已经做了的第一步。巡查司体系此时看来也极为有效,却是也不知道往后还能不能保持下去。
这一切都让郑智处在一个焦虑的状态之中。因为历史而下,即便先进的政治体系,终究是达不到完美。
人性贪婪,这么个巨大的国家。实在是难上加难。
六月。郑凯带着一队亲兵先行凯旋。大军还在行军当中。
河间府万人空巷,皇子西征,大胜而回,万里之外。这是多少年没有过的事情了。盛唐之后,再也没有听说过这种功勋。
本来只需在皇城等着儿子前来拜见的郑智,此时却带着百官直到官道路口来迎接,还有徐氏,还有郑二爷。
几百骑从西飞奔而来,尘土飞扬之下,带着风尘仆仆。
当郑凯见到官道路口那迎接的人群,扬起的尘土忽然就迷了眼睛。
忍得几忍。郑凯远远看着人群,认出了人群头前的那些人,有自己的父亲,有自己的母亲,还有自己的妹妹。郑凯陡然拉住了马蹄,忽然有些近乡情怯。忽然有些不敢上前。
还有两三百步的距离,郑凯忽然止住了马蹄,众人不明所以。
徐氏已然往前奔去,连带着郑智也只能跟着徐氏往前去,百官皆是迈步往前。还有无数被军汉士卒隔离在后的百姓,也在往前涌去。
郑凯急忙下马,在马下有些手足无措,来回踱起了步子。
韩世忠下马,看着那踱步的皇家之子,皱眉,长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惆怅。
鲁猛却是低着头,似乎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一些事情。
徐氏终究是奔到了头前,在铁甲丛中寻来寻去,寻得几番,方才找出了自己的儿子。
却是找到自己儿子的徐氏,已然满脸是泪。
黑黑瘦瘦的模样,棱角分明的面庞。
还有那右脸之上一条深深的疤痕!这道疤痕让昔日那个俊朗的皇子,成了一个凶神恶煞的模样。
徐氏往前奔去,一把抱住了手足无措的儿子,已然是痛哭流涕。
便是此时徐氏方才发现,自己儿子右边的耳朵也缺了一大块。
这才是郑凯近乡情怯的原因,这才是郑凯忽然勒马止步的原因。
走到头前的郑智,看着郑凯抱着自己哭得瘫软的母亲,面色也是一变,这段时间来的军情或者奏疏,从来没有人提起过郑凯负伤之事。
“母亲,孩儿这是福大命大,那突厥人的流矢射来,只是擦着孩儿的脸飞了过去,伤口几日就好了。”郑凯唯有连忙去安慰自己的母亲。
便是也真如郑凯所言,双方骑兵对峙,飞驰而战。箭雨漫天,甲胄叮当作响。一支流矢而来,从郑凯右脸划过,直接从铁盔与脸颊的空隙插了进去,划破了右侧脸颊,把郑凯右耳也射掉了一半。
徐氏紧紧抱着这个儿子,大哭不止,哭得说不出一句话语。
那郑二爷看得自己哥哥如今的模样,便是一头扎了过来,抱着徐氏,抱着郑凯,也是痛哭不止。
待得在场众人都看清楚了眼前景象,皆是低头抚面。这场面,实在太过悲伤。
看着眼前抱着自己痛哭的两个女人,郑凯忽然笑了出来,又道:“母亲,旋儿,你们是不知,我中了这流矢之后,便是大杀四方,把突厥人杀得个一干二净,占了无数城池。便是也值得了。”
郑智此时也低下了头,看着这个儿子的模样,心中唯有心疼与悲伤。便是郑智自己沙场纵横这么多年,断过手臂,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