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猛自然是无甚不可,众人便是转换了一条街道,又往城中心逛去。
诗会自然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依旧是青楼雅地,依旧是花魁大家。
聚会之地,也叫白矾楼,或称樊楼。新建的楼宇,皆是水泥所造,白墙绿瓦,更显高大气派。
便是里面经营的人,也大多来自汴梁。只是如今这河间樊楼的老板,却是换了人。乃是昔日里名噪一时的一袖大家。
也唯有一袖能在这河间最为中心的繁华地带拿到这么大的一块土地,用来建造樊楼。这樊楼私下里的大股东,其实也就是李师师,背后便也是皇家。
李师师与一袖,随着一袖到了河间,两人见面着实不少,昔日情分也丝毫不差。甚至还因为李师师,一袖也能见上几次赵佶,苦命鸳鸯,不过如此。脱离了皇帝身份的赵佶,便也当真是个不错的有情郎。只奈何赵佶出不得方寸之地,一袖想见赵佶,也不是那么简单。
如今皇家商业,遍布整个大夏,甚至遍布汉人脚步走过的所有地方。整合而起,已然有了一个先锋的名字,叫作皇家商业集团。掌舵之人就是李二、李兴业。
皇家商业集团,与国家商业集团并不一样。国家商业集团之下,有出产火炮火枪的商业造作厂,有造船厂,有冶金矿场,有江南的织造局,甚至还有遍布大江南北的商业粮食局。诸如此类,也是巨大的商业集团,掌控着国家战略物资的命脉。
郑二爷只要在樊楼露了面,一袖必然就会亲自到场。风韵犹存的一袖,在这河间府便也是大人物,没有人不知道这位女东家的厉害,这樊楼在河间已然是首屈一指。便也是日进斗金,从来也不会有人上门来闹事情。
内苑雅间,几人落座,一袖也就赶了过来。虽然不是亲自斟茶倒水,也是忙里忙外。
郑二爷看不过眼,便笑道:“袖姨,可用不得您来忙碌,赶紧坐一下。”
若是之前,一袖此时必然落座与郑二爷闲聊一番,两人关系也是极好,便是因为一袖与二爷的母亲关系极好。二爷也经常劝解一袖的落寞,一袖的落寞也只在李师师与二爷面前显露。有时候一袖思念得紧了,也会让二爷带话给李师师,希望能再见上赵佶一面,两人促膝长谈,诗词书画,几个时辰,便也足够暂解相思。
却是此时的一袖,与之前显然不一样,有些不敢落座,只是站着对二爷笑了笑。一袖在欢场这么多年,眼力早已顶尖。今日随二爷来的人,一袖并没有见过,不说郑凯,便是鲁猛,一袖也从未见过。这些名字一袖听郑二爷说过无数,只是从来没有见过真人。
今日一个脸上一条大疤痕,耳朵还缺了半个的汉子,一屁股就坐在了首座,二爷都只是坐在下首。这来人的身份,一袖敢猜上几分,却是又不敢胡乱去猜。只因为赵王殿下脸上受伤的事情,昨天下午方才有人知晓,一袖今天还真来得及未听到,若是再过得一两天,一袖必然能猜到来人是谁。
二爷看出了一袖的拘谨,连忙起身介绍道:“一袖姨,这是我哥哥,昨天刚刚从西域赶回来。这个憨货就是鲁猛了。”
郑凯便也对一袖笑了笑,鲁猛更是起身稍稍见礼,不敢落了二爷的面子。
一袖闻言大惊,也来不及去思索为何赵王殿下变成了这副模样,只是赶紧行礼拜见:“奴家见过赵王殿下。”
郑凯点了点头,笑道:“一袖姨不需多礼,先落座!”
一袖又是一福,方才落座一旁。却是又忍不住抬头去打量着这位赵王殿下。
二爷便是笑道:“一袖姨,我哥哥如今是不是更显几分男儿气概、英武不凡?”
二爷平常大咧,此时也细腻起来。
一袖闻言哪里不懂,忙道:“赵王殿下当真有陛下之风范,英雄豪杰,冠绝天下。”
有些事情便也不用再多猜了,赵王万里远征,如今回来了,脸上的疤痕,便是英武冠绝天下,豪不为过。
郑凯心如明镜,知道自己妹妹好心,畅快一笑:“一袖姨过奖了。”
京城里有资格赴会的文人士子,便也陆陆续续在往大厅里进。
每个进来之人,都会往这边雅间瞧上几眼,便是知道这个雅间是郑二爷的专属。虽然瞧不真切,只要见得里面有人影,进来之人便是立刻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检查几番,然后昂首挺胸,面带和煦笑意,做出一个风度翩翩的模样。
而今能入樊楼之人,也无人不知这位郑二爷的身份。只要二爷来了,那便是个个欢喜,待得自己出了彩头,似乎就能直达天听的机会。若是能有幸获得二爷青睐,那便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二爷大咧,无人说破她女子身份,她便也乐在其中,也愿意听人诗词歌赋,更愿意听人高谈阔论,参与其中,也是乐此不疲。
京城里新晋的大家,姓杨,姿态婀娜,身形瘦长,乃扬州人士。有杨瘦之美称,能成头牌,弹琴唱曲,自是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