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失笑:“你从哪里听来的乱七八糟的说法?”
许明珠哼道:“当然是东阳公主告诉我的,妾身与她经常来往呢,你不在长安的日子,妾身常抱着女儿在她的道观里过夜,有时候一聊就是一整宿……”
李素叹道:“两个婆姨关系如此融洽,究竟是福是祸?关系这么好,以后我对你们撒谎都不容易圆啊……”
许明珠噗嗤笑了:“夫君说什么话妾身都信,用不着刻意撒谎的。”
随即许明珠俏脸一敛,又变得气愤不平:“话说回来,夫君立了那么大的功劳,为何陛下不给夫君晋爵?妾身见识不多,只知道官职再高都有失去的一天,爵位才是能够传给万世子孙的好东西,陛下这事可干得不地道,凭什么不给夫君晋爵?”
李素苦笑道:“这事呢,没那么简单,陛下有陛下的深意,他并没有亏待我,夫人现在看不出来,过些日子大抵会明白了。”
许明珠看着他:“夫君不是经常与妾身说朝中的大小事么?这几年得了夫君的教诲,妾身大抵也知道朝堂是怎么回事了,难道朝堂里有变故?或是有什么不可测的凶险?”
李素笑道:“没那么严重,总的来说是好事,算是喜忧参半吧,具体怎么回事我还没想明白,等我想明白了再告诉你。”
许明珠点头,接着笑道:“其实夫君与妾身说的那些国事啊,朝堂啊,妾身也有许多听不明白,不过妾身还是觉得很高兴,至少妾身知道夫君在想什么,在愁什么,这就够了。”
…………
封官是喜事,家里李道正薛管家他们没意识到李世民封李素为尚书右丞背后隐藏的深意,但是朝堂上的朝臣们可就敏感多了,消息传出去以后,无数朝臣在第一时间便马上想到了李世民的用意。
特意将李素封为右丞,陛下分明是将他当成了宰相的第一候补人选啊,也就是说,若干年后,李素将成为朝堂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尚书省宰相,等同于如今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的地位。
反应过来的朝臣们马上派人上门道贺,官职高一些的诸如长孙无忌,房玄龄和褚遂良等人派家仆带上礼品登门,官职品级稍低一点的则本人亲自带着礼品上门,两者的共同点是,大家都带了礼品。
莫名其妙的,李家小发了一笔横财。
第三日清晨,长安城内的曲江池芙蓉园闭门清场,李家包下了整个园子,邀朝臣和武将们游园泛舟,并在园中的紫云楼内大宴宾客。
至于宴客的目的,却令长安城的权贵们目瞪口呆,原来竟是李县公为新出生的女儿设宴。
女儿……
在这个男女并不平等的年代,天家的女儿都沦落为皇帝手中的筹码,皇帝经常用公主换和平,换拥戴,而这位李县公却独树一帜,大张旗鼓地为女儿庆贺,实在是特立独行。
不知不觉,李素成为了大唐权贵里的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游园当日,李素与李道正站在门口迎客,无数朝臣受邀而来,太阳刚出来,芙蓉园的门口已是宾客盈门,车马络绎穿梭不绝。
李素笑得脸都有些僵硬了,可是邀请的朝臣不论品级高低,大多都是李素的长辈,见了面先奉上笑脸,然后躬身行礼,寒暄客套,当然,收礼也没少收。
没多久,一乘四马并辕的奢华马车停在芙蓉园门口,看着马车外的家仆们打出的仪仗旗幡,竟是长孙无忌亲自来了。
李素急忙上前几步,恭立于马车外,家仆将车帘掀开,扶着长孙无忌慢慢下了马车。
长孙无忌今日穿得很休闲,一身圆领玄色长衫,腰系玉带,胸前绣着一朵祥云的图案,头未戴冠,只在发髻中别了一支碧绿的玉簪。
下了马车,长孙无忌未语先笑。
“好个子正,每次总能在长安城闹出点动静,生个孩子也是惊天动地,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你子正喜添千金了,老夫尚未当面贺喜你呢,哈哈。”
李素急忙上前行礼:“小侄拜见长孙伯伯,劳动长孙伯伯亲至,小侄不胜荣幸,今日芙蓉园得长孙伯伯莅临,园中大放异彩,花苑内百花齐放,只为博贵人一笑……”
长孙无忌愣了一下,显然不太适应李素这清新脱俗的马屁,呆怔片刻,指着李素笑骂道:“你这张嘴着实厉害,老夫这把年纪都分辨不出你是在赞我还是骂我……”
李素急忙道:“当然是赞您,长孙伯伯是我大唐的国宝重器,陛下倚重如左膀右臂之擎天柱石,小侄对长孙伯伯之崇敬犹如……”
长孙无忌终于受不了了:“好了好了!停!老夫已被你赞得无地自容,子正可以闭嘴了。”
李素意犹未尽地道:“可小侄还有一肚子的崇拜尚未向长孙伯伯倾诉呢……”
长孙无忌果断地道:“留着祸害别人吧,老夫领受不起。”
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