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看向部曲,李素道:“你去府里告诉夫人,让她准备一份厚礼,派人送去晋王府,顺便转告太子殿下,就说我过几日再去拜访他。”
部曲应命而去。
李素伸了个懒腰,对王家兄弟二人笑道:“今天是个好天气,又听到了好消息,一起去我府上喝几杯吧,算是遥贺晋王被册为太子了。”
王桩笑道:“也要恭喜你了,将来晋王登基即位,你的官爵将会更高,说不定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了,李家腾达指日可待。”
李素摇头:“对我来说,官爵并不重要,反而要提醒自己,以后更须小心谨慎做人做事,显赫高门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危机四伏,尤其是我这样的新兴权贵,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所以更要时时刻刻算计与自省,这样的日子,我可能要过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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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李素终于进了长安城。
进城后,李素下马,部曲们牵马缓缓步行,走到朱雀大街时,李素忽然顿住了脚步。
方老五凑上前道:“公爷,有吩咐吗?”
李素想了想,道:“魏王殿下是住在长兴坊吧?”
“是。”
李素站在原地沉思片刻,道:“先不去太子殿下的府邸,转道魏王府吧,我想拜会他。”
方老五愣了半晌,也不敢多问,于是众人转道朝魏王府走去。
魏王府仍旧是原来的样子,门楣上高高挂着的“剌造魏王府”四个字金光闪闪,两排值守的禁卫昂首挺胸站在门前,不减分毫威势。
然而,王府从里到外却透着一股颓败的气息,昔日宾客如云的王府,如今却是门庭冷落,车马绝迹。
李素叹了口气。
这就是世态炎凉吧,当初的魏王何等的风光,势力鼎盛之时,朝堂里投靠魏王的朝臣近半,而魏王的车马扈从仪仗,其规格也与太子平齐。
一朝起高楼,一朝楼塌了。
李素站在王府门前发了一阵呆,然后整了整衣冠,上前朝一名值守的禁卫道:“烦请进府通传,就说泾阳县公李素前来拜访魏王殿下。”
禁卫一愣,显然连他也没想到,在这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的时候,这位李县公居然会来拜访注定已失势败北的魏王。
愣了片刻后,禁卫还是朝李素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匆匆入府。
没过多久,一位半百老头迎出来,正是王府管家,躬身陪着笑请李素入内,说魏王正在前殿相候。
李素施施然入府,神情淡然,步履悠闲,就这样慢悠悠走进了王府前殿。
前殿内,魏王李泰**着上身趴在矮桌上,袒露出一身白花花油腻腻的肥肉,一手倒拎着酒壶,似醉似梦,神情迷醉地发出哈哈的笑声。
殿内还有歌舞伎,正随着乐工的丝竹声翩翩起舞,已有八九分醉意的李泰时而也随着乐声抽抽两下。地上还躺着几个衣裳凌乱,明显喝醉了的女子,神情似疯似癫的低吟着什么。
李素站在门槛内,皱眉看着眼前这淫靡的一幕,心中生出反感。
很显然,这位夺嫡失败的皇子不仅喝醉了,还嗑了五石散,看这情景,嗑得还不少。
抬手指了指殿内的乐工和歌舞伎们,李素淡淡道:“你们都退下吧。”
乐工和歌舞伎们犹豫了一下,见李素不容置疑的神情,众人不敢多问,纷纷识趣地退出殿外。
李素摇了摇头,世道就是这么现实,成王败寇,风光与颓丧,每天都在世上的每个角落上演着各自的悲喜,此刻眼前的魏王,他的悲喜与别人也没什么不同。
走到李泰面前,李泰仍醉意不减,趴在桌上呵呵傻笑,李素伸出手打算推醒他,可是见到李泰裸露的上身那一大坨白花花的肥肉,李素嫌弃地撇了撇嘴,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块方巾蒙罩在手上,然后伸向李泰的肩,就这样隔着方巾使劲推他。
“魏王殿下,你醒醒!”
李泰毫无反应,傻笑依旧。
李素收回手,那块碰过李泰的方巾也不要了,随手扔在地上。
看着李泰流着口水傻痴痴的样子,李素摸着下巴想了想,顺手从桌上取过一只银酒壶,将细长的壶嘴小心翼翼地探进李泰的鼻孔,然后……猛地一倾,壶里的酒顺着壶嘴便灌进了李泰的鼻孔里,鼻孔通着气管,李泰顿时撕心裂肺地大咳起来。
“谁!哪个杀才竟敢如此无礼!”李泰睁着通红的眼睛四下扫视,然后,他便看到笑容灿烂的李素。
“嗨……”李素挥手招呼,表情亲切,笑容走心。
“是你!”李泰眼睛愈发红了,像一头看到红布的疯牛,鼻孔喷着白气蹬蹬蹬朝李素冲来。
李素忽然觉得自己手里真应该拿一块红布的……
“魏王殿下,冷静!”
见李泰越来越近,李素急忙后退几步,道:“你可想清楚了,今日你只要碰到我一根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