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今汉家式微,天子暗弱,真不知何时哪个逆贼就会自立,若是时间一久,他所能依仗的汉室宗亲岂不成了废物,这书册实在是可恶啊,想到郑玄那书里说什么百家同流,儒法一脉,又说什么天子丧德,自亡。
这分明就是一本反书,郑玄根本就是曹耀的人,刘备只觉得大汉的未来一片黑暗,曹耀已经占据长安与洛阳重镇,曹操又挟天子逐鹿中原,其他势力各自发展势力,而他如今却依然困在这偏小的地方,他何时才能够剪平逆贼,让大汉再度中兴,他看不到一点的希望。
而在长安,曹耀对于中原因为那书册而起的争论他没有太多的兴趣,焚书坑儒他办不到,不过他可以让儒家分裂,对与错让他们自己争去。
同时百家同流也符合中华文明的大一统,虽然他不会再讲什么法家,墨家,兵家,但是却可以称法学,兵学,墨学,更重要的是他只是要那些儒生去争,去辨,等到他治下的那些百姓拥有了知识以后,什么儒生阶层照样无解,以后帝国文官将军,便是要真才实学的考出来,是去军队里历练出来的,儒可以作为一种象征而存在,就像后世什么博士导师之类的名头存在,至于治国,那靠的是完善的制度而不是什么思想。
要是让现在那帮只会吹牛皮的国学大儒去治国,我们全部去跳河好了,就像儒学之于国家,这种空泛的学说只有被改造扭曲的份,尊儒的人怪罪统治阶层。
收拢了一下无谓的思虑后,曹耀便要拟订法律,好好的规范他的治理思想……
在长安,由于郑玄的学说,没有受到曹操打击的儒家势力很自然地分裂成了两派,互相吵着嘴仗,而一些反对郑玄的儒生和士族对郑玄所说的那些能够证明他所说的先秦古简提出了非议。
最后在荀彧的提议下,在临淄举行了一场辩战以及鉴简大会,到场的豪族世家名士极其之广,甚至连徐州的麋家和陈家等世家大族也来了人。
对于这场论战,袁绍、曹耀等势力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虽然郑玄说得有很多不合他的胃口,但是眼下让郑玄宣扬他那学说,无疑对他日后也有所助力,所以他反倒是让自己势力不少的名士大儒也去了。
此次盛会可谓空前,在辩战之前,郑玄将曹耀那披伪造的古简拿了出来,请各方人士鉴别甄定,孔融这个大儒第一个上去品鉴,结果他就和郑玄初见这些古简时候的模样一样,竟是抱着那些古简不肯放了,一副痴呆模样。
后来有几个反对郑玄的儒生上去询问,竟是被这个大儒一顿好生教训,至此,再也无人怀疑那些古简的真伪,而在之后的论战中,由于孔融的退出,让反对郑玄的一方彻底陷入了绝境,半个时辰都不到,他们就被郑玄这个当世经学大师辩得哑口无言,最后败下阵来。
可以说一时间,百学源于一脉的说法成了热门之说,不少的儒生开始研究起百家学说,不过他们仍以儒生自居,就如同先秦之时一般,而相对地郑玄著述中关于民本,君权之说因为涉及的话题太过敏感,倒是没人争论。
不过在私底下,关注这些学说的人也不少,再加上袁绍暗中的鼓动,民间对于君无道,有德者代之的说法也是呈现半认可的默许态度。
长安论战之后,大部分的世家豪门都回到了各自地方,但是徐州糜家的糜竺却留下来盘桓了起来,对于糜竺的动向,荀彧自然清楚得很。
这个糜竺和徐州的陈登都是曹耀曾经嘱咐他要好生关注的人,陈登还好说,名门之后,名声显于乡里,而这个糜竺虽是出于世家,但其祖上皆是商人,虽然家财巨亿,不过仍然算不上名门。
他也不好敷衍,所以糜竺在城中的一举一动都被他派的人盯得清清楚楚,没有丝毫遗漏,而有关糜竺的消息他也会很及时的传给留在青州的墨名。
“公子,咱们干吗不回去,这青州也没什么好玩的。”
糜竺的书童对于自家公子留在青州觉得很是奇怪。
“小易儿,公子做事要你来教吗,你要在多嘴,小心我回去叫张管家撕了你的嘴巴。”
糜竺的随行护卫瞪了那书童一眼。
“算了,他不过随口问问而已。”
糜竺皱了皱眉道,他在这长安已经转了多时了,可是却仍未找到那些百姓所说的印刷书卷之所。
长安在短短数月的时间里,就向中原卖出了近五十万册书籍,这个数字实在是很让他惊讶,在他估算来看光这些书籍就起码给青州带来了几千万钱的收入,这绝不是个小数目。
商人世家出身的他自然嗅到了其中的利益所在,所以他才留在青州,想要找出青州能够在短时间内印制如此之多书籍的秘密,想从中牟利。只是那么多天下来,他仍旧一无所获。
“这位公子,我家大人想请您去府上一聚。”
就在糜竺心生去意之时,有人拦住了他。见来人衣着得体,说话也颇为得礼。糜竺笑道,
“我在这临淄城内并无熟人,你家大人却是哪位啊?”
“公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