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走到他面前,距离他三十厘米站定,歪着头看他。
三秒钟后,李东终于将视线重新落回在我脸上。
我没吱声,向后伸手,打了个响指,做出夹烟的手势,二虎跑过来,将一根烟放在我手指中间,打火机我有,掏出来,点着,深吸一口,从?孔里喷了李东一脸。
“我草你妈。”李东可能不抽烟,非常厌恶地往后退了两步。
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弹了弹烟灰,淡淡地说:“先骂我傻比,现在,又骂我‘草你妈’,这账怎么算。”
“就骂你,怎么地了。”李东楞起眼睛,顺手从桌上抄起一把剪刀,指向我。
“又用刀指着我,罪加一等。”我笑道。
“老子他妈指你怎么了,老子还他妈戳你呢。”李东说着,抢步上前,一剪子捅向我的肩膀,我稍微向后错肩,没有完全躲避,因为他这把剪刀并不锋利,尖儿的角度大概四十五度,戳不进去,但我低估了他愤怒的力量,还真戳进去了,李东或许也没想到会这么轻易得手,瞪大眼睛,将剪刀收回,何欣欣的皮夹克上,留下一个洞。
我不动声色,扒开衣服,把手伸进去摸了摸,还好,没有见血。
“行,你们挺牛逼。”我起身,抖了抖皮夹克,走向店门口,“我走了,一会儿叫人过来,砸你们店。”
李东等人,都没敢吱声,估计没见过被捅了一下,还这么镇定的家伙。
出了韩城会馆,我左右观望,毕竟是一个地区的主要商业街区,人不少,看来选择不在这里动手是对的。
“东哥,刚才你太霸气了。”二虎悄然向我伸出大拇指。
“这算什么,更霸气的还在后面。”我轻笑,带他们走进小区,钻进停在韩城会馆视野之外的面包车里。
“那个朱大力出来了没。”我问杨楠。
“还没有,东哥,我一直盯着呢……哎哎,出来了,东哥你快看。”我顺着杨楠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穿金戴银,身材消瘦、眼窝深陷、驼着背的中年男人,正急匆匆往小区门口走,他的发型很炫酷,四周都没有头发,只有头顶一片,后面留个鞭子,跟尼玛清朝人似得,脖颈上,还有大片大片的纹身,总体上看,怎么说呢,有点像是瘾君子。
“他就是朱大力,我都能摆平。”大头不屑道。
“人不可貌相,可别小看这个人,听说他打架很猛,曾经一个人拎着把菜刀,砍翻了对手五、六个人,对方也都是拿着刀的。”文哥淡淡地说,文哥本身就是这种“人不可貌相”的狠角色。
就在朱大力即将消失在小区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脚步,猛然转头,一双鹰似的眼睛,直看向我们这边。
看着他锐利的眼神,我不禁心里一惊,难道,被他发现了么。
应该不能,因为这个面包车的玻璃,贴了很深的车膜(吴天的车都是这幅德行),外面阳光耀眼,他肯定看不见车里的人,顶多能看见司机,还有副驾驶上的文哥。
果然,瞅了面包车两秒钟,朱大力又转身走了。
“卧槽,这眼神儿,忒吓人了。”二虎心有余悸。
“瞅你那熊样吧。”大头白了他一眼。
“还真别大意,这家伙看起来确实有两把刷子。”我说,“这样,文哥、安生,你俩跟我去砸店,师傅,等我们进去,您把车停在街口,发动机打着火,随时准备接应我们,二虎,给海哥打电话,问明白他的地址,就在他那个同学的游戏厅里动手,废朱大力一个人就够了。”
分配完任务,我拉开侧门下车。
“等下,东哥,有电话。”安生把我手机递了过来,是个陌生的固定号码。
“喂,你好。”我选择接听,不差这一会儿。
“请问,您是好来屋的老板吗。”是个弱弱的声音。
“我是,怎么了。”
“您招人,多、多少钱啊,管吃住吗。”
原来是应聘的,我抽了口还没抽完的烟,问的有点奇怪,一个录像厅,怎么可能管吃住呢,这人是不是不懂。
“不管吃住,一个月,400。”我报了个数。
“400啊……”
“做得好,还有提成。”我又说,声音倒是蛮好听的,关键,还是个女孩。
“如果可以的话,您能预支给我半个月的工钱吗,我都两天没吃饭了……”
我心里一惊,两天没吃饭,至于么。
“哪怕先预支一天的工钱也行,不用给我开那么多,一个月300就行,我很勤快的,啥都能干,还会做饭、洗完、拖地,对了,我上过大学,学过工商管理。”女孩可能怕我不答应,赶紧说。
感觉是个骗子,装可怜骗钱的,我要是预支给她半个月工资,肯定第二天就跑路。
正要揭穿她,忽听电话背景里传来另一个声音:“哎哎,一分钟到了,讲完没有,一个臭要饭的,打啥电话。”♂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