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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这种东西,越是弱小,越喜叫,越是凶猛,越低调,跟人一样,这条德国黑背,身长一米有余,仰起头来,跟我的腰差不多高,后背上、腿上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嗯,如果宰了的话,应该能出不少肉。
此刻,它呲着牙,从喉咙中滚出低吼,一副要与我这个陌生闯入者决一死战的样子,尤其是我身上的血腥味道,更是让它受到极大的刺激,眼珠贼拉地亮,但我并不怕它,家里一直养狗,我知道应该如何与狗和平相处。
俗话说,狗怕蹲,狼怕抱,在我小时候,有一次跟妈妈上山去采蘑菇,还真遇见了狼,妈妈教过我,所有动物都怕人,你不用害怕它,妈妈让我弯腰,伸出双臂,做出搂抱的姿态,那匹狼在对面山包的树林里,远远地盯着我们看,不敢上前,妈妈又让我往前挪,我其实非常害怕,但还是在妈妈的?励下,壮着胆子,张着双臂往前走了几步,那匹狼吓得不轻,掉头就跑,我加快脚步追了过去,狼一边跑,一边回头看我,尾巴都夹起来了,很快逃遁进山里。
连狼都吓退过,我自然不害怕狗,于是,我蹲了下来,黑背的耳朵,立即向后弯折,怂了,我小心翼翼地蹲着向它挪动,黑背呜呜地叫了两声,退回窝棚里,可吓退它并不是我的最终目的,我加快移动速度,也跟它进了窝棚,黑背被我逼的退无可退,缩在角落里,趴了下来,我伸手过去,摸到它的头,一遍一遍用力捋顺它头顶的毛,黑背很享受地闭上了眼睛,两道绿光消失。
这时,咣当,超市的后门被踹开,一束手电筒的光在院子里乱窜,我也跟黑背似得,俯身趴在地上,黑背听见动静,机警地睁开眼睛,原本服帖的耳朵,又竖了起来,我拍拍它的后背,低声道:“去。”
黑背起身,窜出窝棚,对着后门汪汪直叫。
“没有人。”一个声音夹杂在狗吠中。
“到处找找,墙这么高,他肯定翻不过去。”另一个声音。
“是,李队。”
乒乒乓乓,跟鬼子进村似得,找了足有三分钟,估计连垃圾桶都翻了,唯独没有找狗窝,因为我拉着黑背的链子,就让它堵在狗窝门口,帮我挡着,如果全部放开链子,能有五、六米长,他们有可能发现狗窝里的我。
找了一圈,未果,那个李队的声音:“别找了,走吧,去别处看看。”
咣当,关门的声音,黑背叫唤两声,钻了回来,舔我的脸,我拍拍它的脑袋笑道:“表现不错。”
刚要爬出去,我又听见开门的声音,侧头从黑暗中看过去,是那个超市的老板,黑背见主人出来,又溜出去,这回我没有拉着铁链,主人过来,摸了摸黑背的脑袋,四处看看,就回房间里去了,黑背再次回到窝里,跟我摩擦嬉闹,陪它玩了两分钟,我见它总伸?子往我的右侧肋下闻,怕血的味道迟早会激发出它的野性,便爬出狗窝,跟它告别。
黑背一直追我到铁链在空中拉直,眼神中多有不舍。
“放心,过段时间我就把你带走。”我信誓旦旦地说,狗窝里前有个铝合金的破盆,里面是主人放进来的剩饭、剩菜,可能人觉得这样是对狗不错,但狗并不喜欢吃米饭,尤其大型犬类,它们爱吃带着肉的骨头,这条狗救了我一命,我将来得好好报答它。
但在解决狗的问题之前,我得先解决自己的问题,肯定不能再走超市出去,那边说不定还有制服男,我四处打量,发现了角落里的一个破桌子,只有三条腿,我过去,把桌子挪到墙边,用它没有腿的那个桌角,卡在墙上的一处凹陷,按了按,结实,便爬上去,踩着桌子往墙外看,一片空旷,远端是一栋三层小楼,通过地理位置判断,这个地方在医院侧后方,应该是县城的三中,也就是李金玉的那个初中,他不是号称三中单挑王么。
甭管几中,能摆脱危险这里就中。
我翻身上墙,不能跳,脚先下去,试探着慢慢滑下墙头,沿着墙根,绕过操场,溜到了学校大门口,大门关着,没有门卫,我往外看了看,一条肃静的街道,确定没有人之后,我翻过去,在树荫里慢慢往前走。
之前在狗窝里我已经想好了,县城太小,制服和龙家的人如果展开拉网式搜索,不到天亮就能把我给翻出来,我在县城所有的人际关系,全是明的,敌人都知道,他们的位置,肯定会被敌人重点布控,比如喜儿家、安沐枫家、赵大友的修车店,全不能去,我又有伤在身,必须得先尽快离开县城,找个地方养伤。
很快走出这条街,来到主街,大半夜的,街上没有人,我藏在垃圾箱后面,通过垃圾箱和公共厕所中间的缝隙看着街道,摸摸口袋,刚才从超市顺的那包烟还在,拆开包装,抽出一支点燃,不知道多久没抽烟了,第一口,呛得直咳嗽,而且烟气吸入后,感觉整个肺部都要炸裂似得,我赶紧丢掉烟头,解开制服,查看自己的右侧肋下,血已经浸透厚厚的绷带,一大片殷红。
我合上衣服,重新系好扣子,起身来到路边,从远处过来了一台出租车,我招手拦下,出租车打转向灯靠边,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