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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操时间快到了,我从昨晚进晨晨的房间开始,就没抽过烟,赶紧跑去超市,买了包烟,打开抽出一根,蹲在超市门口解馋,跟认识的同学打招呼,他们似乎已经对我消失这件事情,感到习以为常。
间操铃响,操场上的同学们自发排成队列,我不愿意做间操,平时,基本都留在教室里充当“值日生”,甚至都忘了间操的套路,不过今天,我想过一次正常高中生的日子,等他们站好队列后,我起身,用脚碾灭香烟,悄悄溜到一年十班的排尾,跟着他们做“准备运动”。
我班男生排,最后一个是李金玉,他动作懒懒散散的,但很快就发现自己身后有人,回过头来,惊喜地喊道:“哎妈,大家快看,东哥做操了嘿。”
我班,包括相邻几个班的人,都回头看我。
“啧,注意纪律。”我低声道,可他们还是看我,有说有笑,就跟看动物园里的熊猫似得。
这时,学校广播里传来了一个声音:“一年组后面,怎么回事啊。”
同学们这才恢复正常,不再明目张胆地瞅我。
吴珊在主席台上领操,她眼神好,虽然距离较远,应该也发现了站在操场另一边的我,一边笑呵呵地领操,一边朝我这边看。
她因为面对着操场,做的是“镜面操”,也就是,所有动作都是反的,是假象,但我从浩哥和金喜儿那里受到过搏击训练,早对于“镜面”这种东西免疫,结果就是,吴珊抬右手,我也跟着抬右手,和其他人完全相反,搞得偷看我的同学纷纷窃笑,八节广播体操下来,感觉好丢人。
集合,我跟着队伍末尾,跑到前面,各个班级依次回办公楼,回到教室,这帮家伙居然还在笑话我。
“别笑了,别笑了。”赵倩站起来,用书拍拍桌子,“谁没有丢人的时候啊。”
同学们给班长面子,这才收敛一些,教室门被推开,杨晓瑜端着课本进来,冷冷地看着我,走到讲台后,把书放下,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哎呀妈呀,张东辰,你刚才可出名了,老师们都站窗口看你做操呢。”
同学们被杨晓瑜带动,又开始哄笑。
一开始,我蛮尴尬的,不过,当我回头看了他们一圈之后,却忽然觉得释然,也跟着笑了起来。
因为,我在他们略显稚嫩的脸上,看到了一种成年人很难伪装出来的表情。
他们的这种表情,让我意识到,自己还是个十七岁的孩子,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催熟了我的心里年龄,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所谓“少年老成”,可以说好事,但也不完全是好事,和同学们相比,我的社会经验、综合能力,远比他们要丰富的多,要强很多,但我却因此,失去了自己在这个年龄最应该自豪的东西,那就是纯真。
记得小时候,父亲跟我说过,人在什么年纪,就该做什么年纪的事情,那样才能水到渠成,可能我在同龄人中,算是“有点本事”的那种人,但无论是我自己,还是其他人,都对“张东辰”有些操之过急,虽然在他们的帮助下,我做出了一些成绩,可我总是觉得心不够静,沉不下来去思考我做这些事的意义,这不是什么好事,容易让自己迷失。
还是按部就班,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前进比较好。
整个一节语文课,我都在想上述问题,下课后,我去洗手间和王宇、李金玉抽烟,他俩让我讲讲,这两天我都去干啥了,龙组的这次行动波及东北全境,闹得很大,坊间流传着各个版本的故事,他俩想跟我求证一下。
不过,这事儿涉密,我没法跟他俩说,只让他们别信谣、别传谣。
“你俩好好念书。”我抽了口烟,语重心长地说,“宇,你成绩不错,能上大学,去学经济吧,等毕业了进公司,我给你留个副总的位置。”
“啊,真的,那敢情好了。”王宇笑道,之前我们并未聊过这种话题,没想过这么远。
“我呢,我呢。”李金玉着急地问。
“金子,你学习成绩那么烂。”我撇嘴笑了笑,“就别上大学了,高中毕业过来给我当保安就行。”
“切,凭啥宇哥是副总,我是保安啊,东辰你偏心眼子,好歹给我个部门经理啥的。”
“你不是想学厨师,然后跟王静一起开饭店么。”我笑道,上次班会,我记得李金玉是这么说的。
“是啊,不过有经理干的话,谁还开饭店呀。”李金玉不屑道。
“要是‘西山宾馆’那种大饭店呢。”我笑问,西山宾馆是西城最好的酒店,四星级,住宿、餐饮、酒店都有。
“那我指定干。”李金玉欣喜地说,“咋的,东哥,你想借钱给我开一个那样式儿的饭店啊。”
“不是开一个。”我摇摇手指,“而是全国连锁,叫金玉大饭店怎么样。”
“我草,东哥,你是逗我玩,还是说真的。”李金玉兴奋地问。
“真的。”我正色道。
集团迟早要向多元化发展,酒店只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