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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坐下,就听见有人骂我,抬头看,只见一只塑料拖鞋迎面飞来,我偏头躲过,反应略慢,鼻尖儿被扫到了,拖鞋落在我的床上,从里到外都脏兮兮的,真恶心。
“谁扔的。”我眯起眼睛,扫视他们。
“我。”斜对面上铺那个男生,楞起眼睛,用大拇指指向自己,“怎么样。”
算了,郑辰西告诉我,不要惹事,关几天就能出去。
我微微点头,和颜悦色道:“刚才我在想事情,没注意,你说什么。”
我就听见他骂我“草你妈”来着。
“我说,谁他妈让你坐下的。”那个男生眼睛瞪得更大,眼珠子都要支出来了。
“哦。”我从床上起身,“对不起,我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你是这儿的老大吧。”
那男生噌地从床上跳了下来:“是,不懂规矩是吧,那我就让你懂懂规矩。”
说完,他挽起袖子,向我走来。
“哎哎,大哥、大哥,别冲动,我这儿有烟,不方便拿,孝敬您的。”我往后退了两步,用带着手铐的手,指向自己左边的裤子口袋。
那男生停顿了下来,慢慢靠进我,低头瞅瞅,我穿的是西裤,有些薄,很明显就能看见烟盒的形状。
男生把烟掏出来:“哟,中华,大款啊。”
“三哥,他那个表更值钱。”左边下铺一个贼眉鼠眼的男生说。
“啥表。”男生问。
“他带的那个表,劳力士,好几万呢。”贼眉鼠眼说。
男生看看我手腕上的表,伸手过来,想摘。
“哎哎,大哥,这是我女朋友送的。”我躲开了,“右边兜里有我钱包,里面三千多块钱,你拿去花吧。”
“躲,再躲一下试试。”男生指着我,又楞起眼睛。
我苦笑:“这表……真不能给你啊。”
我就是抵抗一下,也不能太过认怂,会让人瞧不起,男生倒是真没去摘我的表,伸手去我右边裤子口袋翻钱包,打开,把里面的现金抽出来,揣进自己口袋,把钱包扔到了另一个男生的床上。
“你叫啥名。”男生不知从哪儿弄出个打火机,点着一支烟,歪着头问我,我的打火机跟手机一起被制服没收了。
“我叫张东……嗯,张东。”我说,隐了一个辰字,免得有人认识我,引起波澜,还是低调些比较好。
“土鳖名字。”男生抽了口烟,撇撇嘴,又上下打量我一番,“戴劳力士,抽中华,你富二代吧。”
“啊,算是吧。”我苦笑,老子特么是富一代好不好。
“犯啥事儿了。”男生又问。
我眼珠转了转,咋说呢,说实话肯定不行。
“说啊,是不是把人家小姑娘给那啥了。”男生扒拉了一下我的脑袋,银笑道,其他人也跟着哄笑。
“没有,没有,我不小心捅了个人,不过没捅死,关几天就能出去。”我说。
“哟,就你这怂逼样儿,还敢捅人呐。”男生又扒拉了一下脑袋,笑的更欢了。
“不小心捅到的。”我陪笑道。
“行,你还挺上道儿的。”男生掂了掂手里的中华烟,“以后我罩你。”
“哎,好,谢谢三哥。”我点头哈腰道,挺好,还认了个老大。
“不过不是白罩啊,每个礼拜,让你家送两百块钱来孝敬我,明白吗。”男生又瞪眼睛。
我忙不迭地点头,一周两百请个保镖,太便宜了,倒不是我怂,只是觉得犯不上,虽然戴着手铐,我自信一个对付他们七个也不再话下,就是怕引起不必要的?烦,闹大了就不好了,能用钱摆平的问题,尽量用钱摆平,毕竟不是什么原则问题。
“三哥,他那块表……”贼眉鼠眼又瞅向我的手腕。
“耗子,你他妈脑袋有包吧。”三哥转身,把打火机丢了过去,骂贼眉鼠眼,“没听他说是女朋友送的吗,啥玩意都抢,那咱跟贼有啥区别啊。”
“三哥。”贼眉鼠眼揉了揉被打中的脑袋,委屈地说,“咱不就是贼嘛。”
“放屁,咱是盗,盗亦有道,懂不懂。”三哥怒道,捡起我床上那只拖鞋,扬手要打那个耗子。
我大概猜出来了,他们应该是犯了盗窃罪进来的。
耗子往床里缩,那个三哥吓唬了耗子两下,把拖鞋丢在地上,穿上,低头掏出几根烟,给他们几个分,一人一根:“来,都尝尝中华,老子没抽过呢,还真他妈挺好抽的。”
分完他们,三哥又转过来,往我嘴里塞了一根,又从兜里变戏法似得掏出个另一个打火机,帮我点着:“张东兄弟,到了这儿,就跟到自己家一样,不用害怕,咱们是少年范,那帮制服也不敢把咱们怎么样,来,先抽根烟压压惊。”
“多谢三哥。”我抽了口烟,举起双手,将烟拿下来,看来管的不是很严,八个人一起抽烟,搞得房间里云山雾绕的,也没人来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