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李若渊正陷入一个尴尬的境地,许是前些天将李茵乐逼得太紧,他们居然兵行险着,想对李若渊倒打一耙,事情起源于一天前,李若渊成功将铭烟带回了家。
这件事她只是通知了管家,因为毕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从外面买了一个丫环,管家也没放在心上,给铭烟办理了户籍,分派到李若渊院中就这么过去了,虽然铭烟整个人看上去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单纯,不过,只要对老爷的仕途与尚书府的声誉不会产生什么影响,他也乐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办好了户籍,李若渊忽然想到了李茵乐,顿时有些惆怅,二人走在料峭春风之中,却相对无言。铭烟看李若渊眉头紧皱,以为她出了什么事,顿时有些担心。
“小姐,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麻烦?有什么用得上铭烟的,请尽情吩咐。”
李若渊有些怀念的笑了笑,摆摆手:“只是睹物思人罢了,想着这么好的春色,却不能与他们共赏,这般美好的未来,却不能与他们共同拥有,便觉得有些愧疚,有些惆怅。”
铭烟不解,以她对李若渊有限的接触来看,李若渊是果敢而决绝的,怎么可能存在着她想保护而保护不好的人呢?
李若渊见铭烟的表情,便知道她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有些无奈又悲哀的笑了笑。
“其实,在我做到今天这步之前,我也不相信自己可以变成这样,现在的自己与以前的自己简直是两个人,那时候的我,无知,卑微又懦弱,连自己最好的朋友都保护不好,只能在失去他们之后忏悔。”
铭烟被看穿了心思,有些不好好意思,但是她本来就直来直去,不擅长掩饰心思,也不打算掩饰,见李若渊这么说,不禁对她的过去产生了强烈的心疼。
“对不起,我不该问你的。”
“无妨,我知道你并非有心的,无心之失,并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更何况,这些事情,在我心中憋了太久了,也是时候把它从暗无天日的黑暗中释放出来,让它看看天,吹吹风,免得我整个人最后都扭曲了。”
铭烟深深地望着这个女孩,不到十七岁,比她还要小两岁,却已经经历了如此多的沧桑,令人不禁感叹苍天不公,铭烟忍不住感叹,明明是这么小,又这么好的一个孩子1,为什么要承受这些过于沉重的东西呢?
铭烟一点点的听着李若渊的讲述,听着她用平静的有些自虐的语气,将那些悲伤,脆弱与不甘一点点勾勒出来,年幼时的懵懂无知与痛苦,年少时的简单与容易满足,失去一切后的绝望与铺天恨意。
既然我已一无所有,又何不破釜沉舟。
“虽然很心疼你,但是,我还是很难想象,你口中的那个脆弱的你与现在无懈可击的你是一个人。变化太大了。”铭烟看着眼前潇洒恣意的李若渊,诚恳的将自己的疑惑说出。
李若渊粲然一笑,因为对于痛苦回忆的挖掘与剖析,眼圈有些发红,却并没有哭泣。
“你知道,一个人对自己如此狠,只是因为他有强烈的欲望,像我,就是哪怕万劫不复,也要把那些对不起我的人,一个个拖到地狱里陪葬。”
铭烟听李若渊这么说,那早已习惯了黑暗,甚至一直沐浴于黑暗之中的冷硬心脏,竟然忍不住一阵瑟缩,那种感觉,是久违的恐惧。
无疑,对于铭烟而言,李若渊是个绝对的弱者,她甚至一只手就能像捏蚂蚁一样,捏死李若渊,然而这一刻,当李若渊面无表情的说着要把他们拖到地狱里陪葬的时候,铭烟知道,自己是真的怕了。
看着李若渊的样子,铭烟不禁问道:“现在李茵乐被关进了小佛堂,你想报仇吗?”
李若渊诧异的看了铭烟一眼,她倒是真的想报仇,尤其是方才将仇恨全部暴露在阳光下之后,她感受到了铭烟的恐惧与战栗,他本以为铭烟会远离她,会害怕她,却没想到,紧紧片刻,铭烟身上那种恐惧就消失了,取而代之,是更深的亲近。
或许,这是身处黑暗之中的人,本能的抱团取暖,等待温暖吧。
“当然想,无时无刻不在想,可是,想又能怎么办,现在我也去不了小佛堂。那里被管家看的严实着呢。”
铭烟轻笑,神情难得的有了些许孩子般的得意。
“你不行,但是我可以呀,如果你不怕冒险,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小佛堂,哪怕不能伤了她,也要把她吓得半死不活。”
“我也可以进去吗?”李若渊有点惊喜。
铭烟笑道:“小姐忘了是谁将您从王府中带回来的吗?相信我吧!”
李若渊沉思片刻,觉得就这么将李茵乐放过去实在太不划算,哪怕这件事太过冒险,她还是愉快地同意了这个提议。
“之后呢,她们去恫吓李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