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第二天开始，他就没有见过那个太监了，他的小麻雀，也莫名其妙变成了尸体，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也在等待着送他第二只麻雀的人，直到有一天，他无意中听见了殿中宫女们的闲聊，听他们平淡言辞之中掩饰不住的恐惧与战栗，这才明白，那个小太监，早就被杖毙了，而他那个慈祥的父亲，不仅仅是一个父亲，更是一个君王，一个主宰着世间所有人姓名的皇帝。

只要他想动手，他可以随时把太子变成与那个死的无声无息的小太监，只存在于偏殿宫女中，午后无人之时的闲聊中。

太子正晃神的功夫，慕容谦便进来了，听见慕容谦平稳有节奏的脚步声，太子转头看向他，二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慕容谦在太子身后半步处站定，对皇帝恭谨有加的行了一个礼。

“参见父皇，父皇万岁。”

皇帝冲他摆摆手，直入主题。

“你知道朕找你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吗？”

慕容谦点头，但是有没有立即开始，而是看向太子：“儿臣不知道父皇到底知道了多少，免得复述已有之事，不如皇兄告知儿臣到底讲到了哪里？”

皇帝点头，太子便轻笑道：“也没讲什么事情，毕竟为兄知道的只是大概，细节只有三弟与李小姐两个人知道了。”

慕容谦沉思，又将自己如何与李若渊相识，如何与她合作讲了一遍，自然没有讲自己的势力与李若渊的交易，而是将与这件事情有关的部分挑挑拣拣了一遍，这段话他整理过很久，找不到丝毫逻辑上的漏洞，也不会暴露任何能够惹得皇帝怀疑的事情，慕容谦本人非常满意。

果然，皇帝听完，也是赞赏二人有勇有谋。

“但是，”皇帝语气一转：“你怎么就知道，李小姐是真的有诚意与你合作，而不是她与李尚书练手布置了一个陷阱想让我们所有人都去查探没有意义之事，以掩盖他真实的目的。”

慕容谦叹了一口气，他早就料到了皇帝心思深沉，对于一个自己几乎没有见过面的女孩子，还是这么聪明，这么懂事的孩子。关于李若渊与李家的关系，他本来不打算在第一时间说出来，毕竟，这段不好的回忆，对于她来说，不仅是伤痕，还是耻辱，但是事到如今，有些事情，他还是需要取舍。

慕容谦上前一步，解释道：“父皇有所不知，儿臣与李小姐第一次见面，是在李府的地牢里，当时，李小姐如果不是忽然爆发，肯定在那个时候就没命了，儿臣因为刚好路过，看事情可疑，便救了李小姐一命，而为了保下自己的性命，李小姐很轻易地答应了儿臣的要求。”

皇帝有些惊讶：“李尚书平时风评甚好，又怎会取他女儿的性命，况且，他要是真的有杀心，你又是如何能够救得下她。”

慕容谦叹气：“父皇，李若渊家里的情况很复杂，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讲明白，儿臣今日回去之后会将所有事情写进密折中，为您解释清楚，儿臣只想说，李小姐的诚意是可以保证的。”

皇帝对于这一提议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悦，几人又寒暄了几句父子亲情之类的东西，皇帝关心了几句慕容谦的现状，慕容谦一一认真解答。就在几人准备告辞之时，皇帝突然冷不丁开口。

“过几日将李若渊那孩子叫到这里来朕看一眼，总不能你快要成婚，朕还没有怎么了解过自己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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