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听到太监的话便下去了,太监收下荷包,冲成贵妃告了罪,就退下了。
成贵妃看着正午明亮的日光,忽然有点感慨,看了一眼身后的宫殿,对嬷嬷道:“我去去就回。”
成贵妃平时没有出宫之前告知这个习惯,这次忽然说出这话,嬷嬷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低下头,若无其事道:“是,娘娘晚上想喝点什么,奴婢让小厨房给您炖。”
成贵妃斟酌片刻,正准备选一道菜,但是脑子乱的很,什么也不想说,便挤出一抹浅淡的笑容。
“无妨,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又没有什么大事,让他们按照平时的食谱来就可以了。”
嬷嬷依旧没有抬头,应声道:“诺。”
成贵妃坐上华贵的轿撵,往坤宁宫走去坤宁宫与她的宫殿相隔不远,她可以早点去,这样也好掌握更多的主动权。
肯定是有些慌张的,尽管这次的惑神香事件不是她对皇后策划的第一个阴谋,却是第一个失败了的,而且没有被私了,而是被摆到面上明摊。
皇后敢趁机把她们都召过来,肯定也是有自己的打算,进宫之前,祖父曾经警过成贵妃,不要小看乐皇后这个女子,她虽然早已不受宠爱,但是既然能够为皇帝留下两个儿子,而且能够在皇帝的刻意打压之下,还能够坐稳皇后这个位置,必然说明,她有惊人的手腕与背景。
还是小看这个人了,成贵妃叹了口气,不过,尽管慌张,她却并不打算一开始就暴露底牌,哪怕这一局,她注定要输,那也要输得漂亮一些,更何况,她还未必会输。
这个时候,皇宫中的所有人,都绷紧了自己的神经,生怕这场大震动会伤害到自己,也不乏投机者希望借着这件事爬起来,但是,至少,所有人的目光,都没有看到这次事件的导火索,那两个女孩。
在她们心中,那两个女孩只是一个令人烦心的麻烦,不必要为她们又太多的计谋与目光的驻足。
不久以后,他们将会为今天的忽略而付出代价,因为,那两个女孩,是将后宫这一潭本就复杂的水搅得彻底浑浊的存在。
皇宫中人心惶惶,丞相府却平静的掀不起一丝波澜。
对于语歌而言,在这个阶段,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与她抗衡的人了,大夫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只会暗中耍一些小手段,而不敢再明面上动手,而其他一些姨娘,大都新鲜期一过,就被丞相当成了空气,也没有什么实权,可以说,在丞相府,语歌现在是权势滔天了。
语歌在院中的小荷塘赏花,侍女在一旁绣花,说着是绣花,其实也有一点监视她的味道。最开始,语歌身边监视她的人要更多,因为丞相怕她什么时候就跑了,不过,由于最近这段时间,语歌表现的都很乖,也对丞相很上心,并且适时表现出对于被监视的反感。
丞相一方面是为了哄语歌开心,另外一方面也是的确觉得语歌暂时不会乱跑,因而撤下了很多秘密监视语歌的人,只留下一个贴身的丫头时不时看着点,毕竟,丞相是个谨慎的人,哪怕已经卸下了防备,也习惯性保留了一丝警惕。
语歌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其实对于丞相的动作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些监视者其实对语歌的行为造成不了什么大的影响,但是就是因为这些人的存在,语歌可以轻易瞥见自己在丞相心中的地位,好为未来做准备。
正午的阳光算得上暖洋洋,侍女坐在不远处,绣着花绣着花就开始打呵欠,铭烟脚步极轻的走到侍女面前,袖子中木筒滑落,语歌用手接住,轻轻打开,放在侍女鼻子前晃了一圈,侍女便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语歌看着侍女的头一歪,顺手将她扶正,让她靠在墙角好好睡一觉。
打发完侍女,语歌也没换衣服,就径直走出了这里的院子。丞相府其实不算热闹,平时那些被丞相玩腻了,看腻了的姨娘一般都被勒令禁止少出门,而大夫人平时也算是足不出户,府中只有一些奴仆偶尔走动,也没有人敢对正得宠的姨娘置喙什么。
语歌左绕右绕,绕到一个偏僻的地方,一声清脆的哨响,一只纯黑的鸽子很快飞到她手边,语歌伸出手臂,鸽子稳稳落在上面。
语歌摸了摸鸽子的羽毛,黑鸽显然也很亲近她,发出清脆又欢快的叫声。语歌从怀中取出一张小信纸,团成一个小条,塞到黑鸽脚上绑着的小筒中。然后一震手臂,黑鸽便从她胳膊上飞了起来。
黑鸽似乎对语歌有些怀念,盘旋在语歌周围绕圈,语歌皱了皱眉,催到:“还不快去,再不走就要误了主人的事情了。”
黑鸽这才恋恋不舍的飞走,目送黑鸽的背影消失在天空之中,语歌淡然一笑,不似对丞相露出的那般妩媚笑容,但是真挚而美丽,仿佛春水初融,又似微风拂面。
语歌刚转过回廊,准备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