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轻笑,眼神中是自信的风采。
“父皇,您教儿臣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更何况,三弟是目前看来对儿臣最有利的拉拢对象,儿臣没有不信他之理。”
皇帝也便笑了笑,没有说话。
太子一时之间弄不清楚,皇帝究竟是想要考验他,还是真的不相信慕容谦。
太子叹了一口气,算了,不管怎么样,反正自己暂时没有被皇帝猜忌,这便是极好的了。
“那么父皇,您认为计划可行吗?在您看到了李小姐的智慧之后。”
皇帝想到李若渊虽然由些拘禁,但是进退有度的样子,其实放心极了,李若渊与张倩不同,她似乎将隐忍与内敛刻到了骨子里,奉行着少说少错的道理,不多说一句话,假如没有人问,也绝不多发表意见,单纯就皇帝自己的偏好而言,这种女子与他而言,太沉默无趣了,但是假如将情景置换到尚书府,李若渊以一个卧底的身份呆在里面,这种个性却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平常便谨慎的很,所以在关键时刻谨慎也不会引起什么怀疑,更是很难出一些低级错误,而张倩这种聪明但是太过干净外放的女子,很容易一不小心泄露一些事情,或者掩饰不住情绪,智慧可以帮助她以最好的方法解决一件事,却不可以帮助她在极度厌恶一个人的时候,保持一颗平常的心态。
就这一点来说,张倩更适合生活在阳光下,而李若渊则如同一个行走在阴影之中的鬼魅,看不透她的心思,也看不透她的情绪,甚至就连皇帝自己,也没有信心能够完全打败这个女孩子。
第一眼看见李若渊,皇帝以为慕容谦只是看中了这个女子的出色容貌,可是现在,皇帝忽然有一种诡异的感觉,他觉得慕容谦或许是喜欢李若渊的,先无论这喜欢的深浅,总归是喜欢的。
皇帝被自己的想法弄得有些想笑,都年纪一大把的人了,还老想着年轻人的风花雪月。自从慕容谦外出建府,皇帝已经许久不曾将目光投到他的身上,到现在,随着太子不断地将慕容谦带到自己面前,皇帝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的儿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已经成长到了如此的高度。
这令皇帝有点慌乱,这件事情并没有按照皇帝预想的发展,他不希望自己有一个过于优秀的儿子,优秀到,连他自己也忍不住嫉妒。
在慕容谦的娘亲还在的时候,他就不怎么喜欢慕容谦,并非慕容谦太过不讨喜,相反,其实慕容谦小的时候很可爱,对皇帝也很儒慕,可皇帝就是不喜欢他专注时的眼神。
那种仿佛掌控了全世界的眼神,令皇帝不可自拔的想到自己曾经最大的对手,也是一生的阴影,他的小皇弟,尽管那人已经被他秘密处死,但是那人带给他的那种与阴影相伴的感觉,却永远难以驱散。
皇帝本以为将慕容谦放养他就会自我放逐,可是,他还是太低估了慕容谦的心性,无论在什么样的逆境之下,他都能够克服阻碍,让自己的光芒,闪耀着灼伤皇帝的眼。
皇帝虽然心狠手辣,但是虎毒不食子,他也没有到非杀了慕容谦不可的程度,相反,皇帝忽然觉得,为了一个死去了二十多年的人,而苛责自己的儿子,一是愚蠢,二是懦弱。
他决定开始改变自己对于慕容谦的态度。
“李若渊,自然是很适合这件事的,算了,就当做是朕对你们最后的考验,这件事,你全权负责,让老三协助你,你们两个给朕好好解决了吧!”
太子惊讶的抬起头,不解的看着皇帝,却只望见了一个苍凉的背影,他不知道皇帝这短短的一瞬间忽然思考了什么,为什么忽然放权,又为什么忽然开始重用慕容谦。
太子还欲再深思,皇帝的身影已经走远,太子连忙追上去。
而另一边,皇后在送走了皇帝之后,看着张倩与李若渊。
“你们想回家还是在本宫这里再住一段时间?”
“可以回去?”张倩心直口快的开了口,说完又捂住自己的嘴,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皇后被她这般模样逗得哈哈大笑:“想什么呢,怎么会不可以回去,本来就只是在这里养伤,要是你们认为回去更舒服,当然可以回去。”
张倩眨眨眼睛,叹口气道:“其实我也想在皇宫多待几天,我之前还在跟若渊感叹,这里真是太漂亮,太奢华了,我们连御花园都没有逛一圈呢,可是,我又答应了娘亲要早点回去,要是告诉他我受伤了,要在这里养养伤,我真怕她一个受惊吓,我没怎么样,她反倒病倒了!”
皇后不置可否,只是感叹道:“有倩儿这么一个体贴又孝顺的女儿,真是张夫人之福啊。”
张倩挠了挠脑袋,煞有其事道:“才不是福呢,她总是抱怨,要是我在这么调皮下去,迟早要愁白了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