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茵乐凑近贾姨娘,贾姨娘压着嗓子,尖利道:“那就让她自己也没有脸面嫁过去吧!”
李茵乐几乎是瞬间就懂了贾姨娘的意思,捂着嘴巴,但是并不是惊恐,而是惊喜,她张大眼睛看着自己面带微笑的母亲,赞美道:“真是个好主意,呵,让她自己都没有脸嫁过去,不仅如此,我还要让众人皆知,让她这辈子都活在其他人的指指点点之中,每一个见到她的人,都在背后叫她婊子,在人前指责她的肮脏。”
李茵乐的脸上因为毫不掩饰的恶意而显得扭曲,贾姨娘却并不在意,看着李茵乐嫉妒又解气的疯狂表情,继续道:“那我们这么做……”
李茵乐一边听着,一边不住地点头,风儿轻轻吹拂,带走了一丝初夏的炎热,却带不走人心身处潜藏的深深恶意。那是一个深渊,一个连太阳也照射不到的无尽深渊。
李若渊此时并不知道她们在做什么勾当,作为一个聪明人,李若渊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会出什么事情,李尚书也不一定是相信了贾姨娘请的那个假道士说的话,之所以把自己关到小佛堂,目的很简单,只是为了挫一下自己的锐气,让李若渊清晰的记得,谁才是这个尚书府的主人,是这里真正说了算的人,也算是对李若渊的敲打。
李若渊骤然爬到这么高,性格也在短期之内有巨大的改变,这件事情就足以让谨慎的李尚书有危机感,他必然会寻找更加令他放心的方法来对付李若渊,而不是放任她继续强大下去,今天的这一切,只是一个小小的警钟。
不过,李若渊并不害怕,在府中,她有铭烟保护,在朝廷,她有慕容谦的维护,再加上李尚书在不知不觉中早已暴露,李若渊留下,一方面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寻找,他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不为人知的底牌。
要是李尚书做的太过分,李若渊大可以在铭烟的帮助下就此离开,在王府找个地方住下,等待成婚,不过,她相信,李尚书还没有蠢到这个时候,贪心又能力不足的李尚书一定会想办法找自己谈感情牌,至于这最后的一段时间,自己就当做是凤凰涅盘之前必须经历的大火吧。
铭烟从身后走进来,看着李若渊淡淡道:“夏天小佛堂倒是不怎么冷,就是这里没有什么好的窗纱,就这个粗糙的旧窗纱还是破的,估计到了晚上会很难熬。”
李若渊将自己从纷飞的思绪中剥离出来,轻笑道:“不仅仅是在晚上难熬,现在就很难熬,诺,你看。”
李若渊指给铭烟看几只乱飞的虫子,铭烟无奈的叹了口气,反手一推,几根银针从袖中飞出,唰唰将几只虫子定在一旁的柱子上。
李若渊坐到蒲团上跪好,随便从下面的柜子中取出来一本佛经摊开,《地藏经》上各色的地狱插图看的李若渊莫名有点发冷。
李若渊挥了挥手里的佛经,对铭烟调笑道:“在佛堂里也敢杀生,你真是胆子大。”
铭烟便也笑道:“佛有慈眉善目,亦有金刚怒目,它们要吸我的血,我只是提前反应,将事情扼杀在萌芽之中了。”
李若渊也不与铭烟做过多的口舌之争,调笑了一句话就将注意力转回面前的佛经,倒是铭烟颇为烦躁吗,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可做,便到处转来转去,观察环境,铭烟忽然冷不丁的开口:“你们尚书府真有钱,连小佛堂的木材都是上好的丹木做的,防火性好,哪像我们王府,做的时候费用不够,木材就不够好。”
李若渊轻笑:“你还好意思说,你们王府的钱可都是花在了刀刃上,等等,你说什么,我们这里的木头是防火的丹木?”
铭烟不解,不明白为什么上一刻还好好的这一刻,李若渊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便淡淡道:“是啊,丹木,怎么了吗?小姐?”
李若渊眼神有一点空洞,似乎是在对铭烟解释,又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尚书府这么多年以来并没有经历过大修,整府邸用的木头都是一样的,既然用的是不容易走水的丹木,又为何我的母亲会在自己的院子里,被大火活活烧死,又为何那个院子,轻易被烧成了灰烬?”
铭烟听懂了李若渊看似胡言乱语之下的深意,不禁大为惊骇,她走近李若渊,想给她一点安慰,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沉默地站在她身边,一语不发。
李若渊一个人在蒲团上静坐了很久,渺远的思绪如同铺天盖地的海浪,向她席卷而来,李若渊有些想哭,又有些想笑。
她忽然有点憎恶自己以前的愚蠢,居然还想着和所有人和平共处,原来从那个时候就有人开始陷害自己,陷害母亲,想必那个时候,那些人是想把自己也一块弄死的,可惜自己那天忽然突发奇想想要出去玩,于是他们便算是留下了一个纰漏,不知道这么些年以来,他们对于自己究竟还有过多少次的恶意,对于这件事,李若渊一点也不关心,她在乎的是,从现在开始,她不会放过任何伤害自己与自己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