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烟听了李若渊的吩咐,立刻将灵位拿出来,向贾姨娘走过去,步子不是很大,但是每一步都走的很稳,贾姨娘看着灵位上的字,觉得自己心里有事不甘心又是害怕。
贾姨娘的脸色变得难看极了,眼看着铭烟拿出一直藏在身后的灵位,往她这边走来,自知没有办法,也没有足够的理由来阻止这件事情,连忙求助的看向李尚书。
“老爷,您看这……”
李尚书看了看铭烟,又看了看眼神坚定的李若渊,拍了拍桌子:“若渊,你简直是胡闹。”
李若渊向铭烟挥了挥手,铭烟便停住了脚步,只是依旧没有把灵位收回去。
李若渊冷笑道:“父亲未免也太过偏心,姨娘一介妾室,也想让我一个嫡亲的小姐对她请安,知道的以为她是要折我的气势,取代我娘亲的地位,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尚书府礼崩乐坏,一个偏房,居然爬到正室头上来了。”
李尚书脸色也变得难看,向李若渊斥道:“怎么说话,当着我的面也敢这么放肆。”
李若渊平复了一下呼吸,低下头,俨然一副倔强的,惹人心疼的模样:“父亲息怒,女儿并非要惹怒父亲,只是有些人做的太过分,女儿如果这个时候不反击,以后就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
贾姨娘听了李若渊的话,声音尖细又锐利,连忙道:“我过分,我哪里过分了,我陪伴了老爷这么多年,在府中的地位难道还比不过一个死人,让你对我行礼是给你面子,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眼看二人争吵起来,李尚书叹了口气,心里一方面责怪贾姨娘的多事,一方面又厌恶李若渊的不懂事,然则李若渊现在对他有大用处,他也就必须要做好一个父亲的本分,让李若渊心甘情愿的为他做事。
李尚书看了眼贾姨娘,冷冷道:“你先出去。”
贾姨娘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尚书,问道:“老爷,您答应我的,您说这次会站在我这一边的。”
李尚书扶了扶自己的额头,三个女人一台戏,自己家里刚好三个女人,烦都能把人烦死,可自己又不能动怒。
李尚书忍着心里的怒气,对贾姨娘道:“我说,让你先出去,是你听不懂我说话了,还是觉得,你有本事不听我的话了。”
贾姨娘被李尚书冷漠的口气吓了一跳,心里还想在反驳,却心知,自己最好的做法就是放下脸面,现在就离开这里,免得李尚书对自己的耐心用尽,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想到这,贾姨娘虽不甘愿,却还是只能挤出一个笑脸,对李尚书行了个礼,我见犹怜道:“是,老爷,那妾身这就推下了。”
李尚书冲他挥了挥手,完全没有心疼她的架势,贾姨娘一口老血梗在喉头,却无处发泄,只得恶狠狠的盯着李若渊,然而,当她把目光转向李若渊的时候,才发现,李若渊的目光,也一直汇聚在她的身上,而且,比自己的眼神更加凶恶,更加残忍,仿佛要将自己剥皮削骨,挫骨扬灰。
贾姨娘被李若渊的眼神吓得打了一个冷战,一步也不敢停留,灰溜溜的从房间中出去了,李若渊沉默地看着贾姨娘的背影,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
李尚书见贾姨娘出去了,看着铭烟手里李夫人的灵位有一些瘆得慌,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夫人不是自然死亡,然而,对他来说,只要自己一直是安全的,其他人是死是活,真的都不关他的事,因而,他也没有太过关心自己夫人死亡的疑点,甚至在李夫人还没有下葬的时候就把贾姨娘娶了过来。
然而,他毕竟是个聪明人,对于自己的夫人虽然不管不问,但是对于整个尚书府的控制还是很到位的,府中主母忽然莫名其妙被火烧死,这种奇怪的事情几乎不可能发生,他又怎么会不清楚,然而,李夫人就是死了,始作俑者是谁,几乎是不得而知的。
然而,为了减少麻烦,李尚书们并没有选择为自己的妻子讨回公道,而是选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动声色地,帮助贾姨娘把这件事情瞒了过去。
而今眼见自己夫人的排位放在面前,仿佛无声的指责,虽然他不会感到害怕,感到恐惧,但是心虚还是难免会有一点的。
李若渊随意地点点头:“父亲既然这么要求了,女儿哪有不听从的道理,铭烟,将娘亲的灵位送回我的房间。”
李尚书莫名觉得李若渊的话中好像有什么深意,他最近总是觉得李若渊对他说的话可能话中有话,但是他又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以李若渊现在对自己的尊敬和信任,又怎么可能嘲讽自己。
李尚书眼看着铭烟抱着灵位出去,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在李若渊面前关心过李夫人,然而,李尚书知道,在李若渊心中,母亲的地位是不可替代的,想到李若渊最近越来越不好控制,李尚书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笑容,冲李若渊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