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挑眉,知道慕容谦定是猜到了事情的发展。
也是,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慕容谦对于林尘的秉性太过了解,知道他不是那种会随意破坏规则的人,也了解对于铭烟而言,说服林尘去向自己通禀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李若渊被慕容谦另眼相待,林尘一直知道,但是,他却不清楚,原来,不知不觉之间,李若渊在慕容谦心中已经占据了太多的空间,以至于,连这么多年,慕容谦坚持下来的习惯,都可以更该。想到这里,林尘忽然觉得有一点感慨,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在自己没有看见的时候,忽然改变,忽然成长,很难说这种成长是好是坏,但是,对于一个一直参与其中的人而言,任何一种不经意的变化,都是让人怅然若失的东西。
这些年,林尘虽然一直都有刻意渐渐远离慕容谦,帮助他快速成长,快速掌握自己所拥有的全部权力,但是归根结底,他还是将慕容谦看做一个孩子,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少年,但是,当慕容谦自然而然的告诉他,以后,关于李若渊的事,不用再通禀了,林尘才发现,自己记忆之中的少年,不知不觉,已经长大了。
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伤感,或者二者兼有之,林尘笑笑,点点头:“是,王爷。”
一般非正式场合,林尘很少喊慕容谦王爷,慕容谦乍一听的林尘这么说,觉得有些奇怪,便回头望了林尘一眼,林尘眼中带着笑意,是一种慕容谦很无奈的,独属于长辈的慈爱眼神。
慕容谦懊恼,不知道这家伙脑子里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他伸手在林尘面前挥了挥:“怎么了?”
林尘回以微笑:“没事,只是忽然想起,你小时候才到我的腰那么高,现在已经快要比我还高了,忽然觉得,岁月不待人。”
慕容谦没有时间陪林尘伤春悲秋,毕竟李若渊还在等着,他便没有管林尘隔三差五的不知所云,只是随意叮嘱了几句话,便快步走回房间。
今日恰好没有什么聚会,慕容谦可以好好陪伴李若渊,但是前提是,慕容谦可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虽然他们是未婚夫妻,但是,在成婚之前便公然造访女方闺房,在外面看来可不会有什么好听的风评,男方会被归结为急功近利,色令智昏,女方则很有可能被攻击为不知廉耻。
虽然李若渊与慕容谦都不是这种会在乎小节的人,但是毕竟算是寄人篱下,慕容谦的地位又有些岌岌可危,还是不要给别人留下把柄比较好。
慕容谦换好衣服,便又回到了铭烟面前,他以前拜访过一次尚书府,因而也算得上是轻车熟路。
慕容谦的武功是林尘一手训练出来的,虽然在府里影卫中相比,实力只算得中上,但是,在外界而言,已经是一流高手的水平,因而可以用轻功与铭烟一同赶路。
最开始林尘教慕容谦武功,只是为了自保,因为慕容谦自己势单力薄,在深深宫闱之中很容易受到各方势力的欺侮,虽然在宫廷不能暴露自己会内功着这种事情,但是一些拳脚功夫还是没有关系的,在林尘的教导之中,宫廷里再也没有人能够随便欺凌慕容谦,而慕容谦,也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成功离开皇宫,自建王府。在王府中虽然比不上皇宫的奢华魅力,但是胜在自在,林尘与慕容谦都很喜欢。
开始练武的起因只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但是决定讲这件事坚持下来,则是出于深层地考量,慕容谦与林尘商议过很多慕容谦可能的上位的法子,最后不得不承认,从军权入手,对于慕容谦而言,是可能性最大的。
当朝皇帝多疑,对于边关重臣,总是隔几年就要换一个,真正有能力的人处处掣肘,步履维艰,只能艰难求稳,而没什么能力的人,本身底气不足,又对外族心怀恐惧,自然也做不了什么实事。这样的结果就是边关越来越乱,他们预测,就在这几年内,边关必然有一场硬仗要打。
而以皇帝谁不都不肯相信的性格,肯定是不敢派威信太高的将军,而太过于年轻的将军,必然镇不住场面,这个时候,一个皇子的作用,就很明显了,既有足够的身份,又能够相对而言,更被皇帝信任。
而慕容谦,对那个位置势在必得,因而他,必定是要上战场的,为了保住性命,在老年过个安慰日子,这武功,慕容谦还是得坚持。
因为是返程,所以铭烟也没有保留体力,从一开始就全速出发,由于铭烟身体不适,因而这样的速度,对与慕容谦而言,倒也算是绰绰有余,更何况,对于李若渊的思念与心焦,很好的化解了路途的无聊。
铭烟与慕容谦赶到的时候,外面正被疯狂的敲门,小诺与雅守着大门,不打开,也不出去,任外面的人怎么说,怎么骂,就是不做声。
慕容谦见到这种场景,不禁皱了皱眉,李若渊在尚书府过得都是什么日子,一天天这么心烦,他简直忍不住要将李若渊带到他的王府之中好好休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