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对视一眼,眼神中默契十足,李若渊忽然觉得这件事也没那么尴尬,自己本来就要嫁给这个人,现在暴露一点缺点又有什么问题呢?又不是待价而沽。
慕容谦从怀中取出一条帕子,擦拭李若渊脸上残留的,尚未干涸的泪痕。李若渊也不闭眼,就这么大大方方的任由慕容谦擦拭。
奇怪的是,慕容谦丝毫没偶遇觉得,方才那个在自己怀里哭的一塌糊涂的李若渊有丝毫可以被轻视的地方,恰恰相反,正是这件事,让慕容谦意识到,李若渊的坚强,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能将情绪压抑到极致却不表露,这本身就是一种令人心惊的意志力。
慕容谦对李若渊半真半假道:“以后有什么事,不需要自己扛着,可以告诉我,哪怕我暂时不可以帮你解决,至少可以为你提供一个宽阔的胸膛。”
李若渊心中大为感动,却又别扭极了,眼波一转,眉峰一挑:“你不是说你已经忘了这件事了吗?”
慕容谦装傻:“是吗?哪件事?”
李若渊见慕容谦如此,便也不再追究,本身就是玩笑之语,慕容谦如此在意她的感受已经令她大为感动了。
在慕容谦毫不知情的时候,李若渊默默想道,从今往后,对待慕容谦这个人,她必将生死相随。
不仅仅是因为‘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还是因为‘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而慕容谦,既是她的情郎,又是她的伯乐。
慕容谦敏锐的觉得李若渊看向自己的眼神发生了什么变化,但是却不知道这变化来自于什么,看着李若渊释然的模样,慕容谦便也不再纠结此事,不管怎么样,李若渊好,便是好的。
慕容谦毕竟繁忙,最近又是暗潮汹涌的波涛及最激烈的时候。他又陪伴了李若渊一会儿便只能遗憾的离开。
李若渊看着慕容谦喝过茶的杯子,忽然心念一动,默默将慕容谦喝过水的杯子放在手中。
温暖的茶水经过长时间的放置已经变凉了,李若渊却还是紧紧攥着这杯子,她觉得,自己不仅仅手变暖和了,仿佛一颗心都变暖了。
然而外面的喧闹实在是难以忽略,李若渊也不好意思将所有的事都推给铭烟与三个小姑娘。默默唾弃了一下自己方才方才的行为,李若渊笑了笑,轻快的走出房间。
外面的人一边敲门,一边叫骂。声音一声比一声难听,却听不出什么具体的事情,他们只能语焉不详的骂着李若渊恶毒,奸诈,毒女,却支支吾吾不肯将事情透露分毫。
大门被几张桌子与凳子结结实实的堵住,小姑娘与铭烟托着腮,坐在凳子上面面相觑,见李若渊出来,铭烟赶紧走到李若渊身旁。
“王爷呢?”铭烟问道。
李若渊轻笑:“他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和我说了一会儿话就离开了。”
铭烟这才注意到李若渊通红的眼角,上面有明显哭过的痕迹。
“小姐,你……还好吗?”
铭烟犹豫了一下,问道。
李若渊这才想起自己的眼角已经被哭红了,但是随之而来的是精神与身体的轻松自在,她笑了笑,看着铭烟道:“哭了一场,自在多了,放心,我现在很好,比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还好。”
铭烟见李若渊轻松的笑容,不禁也为她感到开心,笑着打趣道:“小姐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可是一点也不好呢?”
李若渊想起自己像个麻袋一样,被林尘带去王府的经历,便也笑出来:“别说,那样子还真的不太好。”
铭烟感慨,果然,只有王爷才是最懂得李若渊的人,她只知道粗手粗脚的安慰李若渊,却不知道,以李若渊的理智,她需要的根本不是安慰,她也不是被这一件事拖垮的,真正令她崩溃的,是这一段时间以来,不连续的巨大的压力,这件事只是一个导火索,李若渊将心灵封闭的太深,迟早有一天要出问题。
铭烟喃喃道:“还好……”
李若渊没听清铭烟的话,问道:“什么还好?”
铭烟笑笑,摇摇头,没有再说话。
还好,你们的生命中遇见了彼此,你们将会成为彼此的依赖,彼此的救赎,彼此生命中的光。还好,我能够遇见你们,还好,我们都很好。
李若渊也没有太纠结铭烟话中的意思,毕竟,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了。
一个声音怒喊:“大小姐,您开门吧,您要是再不开门,我们就要用斧子把门砍开了!”
三个小孩无奈的看着李若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李若渊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
“你们是谁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