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身处一条白得发光的小路上,周围确实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身后又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让顾卿霜只得一直往前逃着,路越来越远,仿佛永远都没有尽头。
突然间,脚下一空,她一个踩不住,身子急速下落,下面只是万丈的深渊。
“救,救命……”伶儿迷迷糊糊的,只听见顾卿霜仿佛从喉咙的细缝里沙哑着说出了这么两个字,她已是满头大汗,不过脸色似乎没那么苍白了。
伶儿握了握她的手,一边帮她擦擦汗:“小姐,小姐您醒了?”她半是酸楚半是兴奋地又哭又笑起来,若是顾卿霜出了什么事,她保证也不活了。毕竟刚才那一番折腾,真是吓死她了。
顾卿霜试图睁开眼,可眼前昏黄的光有些让她接受不了,适应了黑暗,现下眼睛整个疼得要死,还如同被火灼烧着一般,身子发软,动也动不了。
白暮秋似乎听到了动静,推门进来,身后跟着太医院的一位御医:“醒了?快让御医看看。”他神色中难掩焦急与慌张,似乎生怕失去什么一般。
只是看着床榻上顾卿霜慢慢睁开眼睛的样子,他心绪总算平复下来,若是刚才她有什么三长两短,还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御医凑近了一看,顿时大惊着后退:“这,这,这……四皇子,您不说是,是给您身边的侍女看病吗?这,这不是……”
白暮秋正色道:“如今她是母妃身边的侍女,只是留在这里将养着罢了,怕传染给母妃,怎的,你不看?”他冷眼看向章太医,似乎透出一丝杀气。
章太医弓着身子不敢抬头:“四殿下,不是我不看,实在是没法子看,日落时分兰妃娘娘才刚吩咐了,说是皇上的意思,不敢给顾,顾姑娘看病的呀,老朽实在是无能为力啊。”他话说的谦卑,透露出无能为力来。
白暮秋轻轻一拍他肩膀:“章太医,早年间母妃待你不薄,如今只不过请你违抗一次后宫妃子的命令,怎的就不行了?你不必担忧,这兰妃可是拿了皇帝的手谕去的?又或是李公公宣了圣旨?怎的太医院竟听一个后宫妇人的话?更何况,刚才让竹南请章太医过来得时候,是从后门进来,无人知晓,所以章太医尽管放心。”
伶儿上前拉着章太医的衣袖到了顾卿霜面前:“太医,我求您您快救救我家小姐吧,要是您真的见死不救,那我今日便只能不让章太医活着走出这皇子寝宫了。”她抓住衣袖的手力道紧了紧,怒瞪着章太医眼睛却红肿得厉害。
章太医看着床榻上躺着的顾卿霜,此刻正是左右为难。
白暮秋又上前一步:“医者父母心,难不成这太医院,就是棵墙头草不成?若是章太医当年没有母妃关照,如何进得太医院?如何……”
“唉,姑娘松手吧,我看看。”章太医也是万般无奈,他也算是赌一赌了,再者看眼前这位前皇后虚弱的不像样,是人都会心软的,“不知这样烧着有多长时间了?”
伶儿赶忙答道:“从日落时分一直到现在,只是吃了些前日开的退热药,不过吃的不多,敷了多少冷毛巾也不见退,太医,我家小姐,不,不会有事吧。”
章太医把完了脉,将顾卿霜的手放回棉被中,站起身来:“烧的的确有些严重,不过只是心内郁结所至,加之身上的病痛还未好的完全,不过四皇子别担心,顾姑娘身子虽然单薄,但意志力一直比常人顽强,所以先吃些药,把烧退了之后,让她将心思放轻松一些,也就完全好了,之前吃的那些药,还需给我察看一番,我再配方子。”
伶儿上前几步:“章太医跟我来吧,我给您去拿之前的药。”她回头看看顾卿霜,又看看白暮秋,转身带着章太医离开了房间。
顾卿霜还是迷迷糊糊的样子,想睁眼睛睁不开,整个身子还是火烧火燎的,眼睛沉的抬不起来:“靳,靳王,殿下……麻,麻烦你,了。”
不过几个字说的有气无力,此刻她只觉得多说一个字,身体里的某些东西便流失一部分,仿佛整个人就快要只剩一具空皮囊。
白暮秋走至榻边坐下,以自己神情的沉稳来让她安心:“歇着吧,你放心,吃过药就会好起来了,只是,别再想别的事情了,你放心,清风那边好得很,过两日我会出宫去看他,你可以写封信给他。还有北夷那边,我也派人去打听了,暂时还没有消息,但,也是最好的消息。”
她所担心的一切他都想到了,顾卿霜不觉间安下心来,果真觉得轻松了许多。可,白暮秋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帮着自己:“殿,殿下……你,究竟,想要,什么?”
这话搁在平时,她大概是不太会说的,只是此刻,大约是脑子烧得糊涂了,所以竟然脱口而出。可她并不后悔如此说,毕竟她一早想问。
白暮秋愣在当场,随即付之一笑:“自然是想要天下太平,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