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霜摇摇头,收回手臂,胳膊上的刀口动一下都会血流如注,可竟然没有想象中的疼,只是觉得身体似乎在一点点流失掉:“快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清风,你认不认识?”
顾清风明白了她的眼神,蹲下身检查了一番,果然在其中一个黑衣人胸口发现了一个图腾标志,他恍然大悟:“姐,他们是独孤聿的人。这个人身上的标志代表着北夷皇室,也是这帮人的统领,我和北夷的人打过交道,弯刀和身材,这些都可以证明他们就是北夷的人!”明白了一些事情,另一些疑点也就跟着出来:“可是,为何北夷的人也想害你?”
顾卿霜也觉得不可思议,她和北夷向来无冤无仇,除了她是北胤的皇后之外,可如今她已经不是了,难不成,他们认为她是顾玄武的女儿,才来下杀手的?
可这里怎么说这里也是北胤的地盘,怎么会有北夷的人混进来?最有可能的情况便是,宫中一定会有北夷的内鬼,而且,最有可能是温家。
温家想要借助独孤聿的手除掉她,除掉顾家,坐收渔翁之利。想来想去,也只有这样解释……
顾卿霜本想再看看,死去的黑衣人身上有没有什么线索,可她突然间一阵头昏脑涨起来,浑身无力的朝地上倒去,半睁着眼睛看着自己倒进了清风的怀里。
“姐,姐,你怎么了?”顾清风看向她手臂上的伤口,鲜血流的止不住,可是颜色却是红黑色的,“刀,刀上有毒……快,快随我送她去看鬼医,快!”
闭眼的最后一刻,顾卿霜只听到周遭杂乱吵闹的声音,身子轻轻的摇晃着,她感觉得到,应该是清风抱着她在跑,耳边还不时的能听到他叫自己的声音。
感觉在不断地消失,血液还在不断的流,她只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眼皮沉的睁不开来,渐渐地,她失去了最后一丝意识……
日头西斜,初春的晚霞格外妖冶美丽,白暮宸在勤政殿外踱步,时不时的会望着远处冥想片刻,李江弓着腰拿过一件明黄色大氅为他披上:“皇上,天色晚了,您还是进屋子里吧,小心动着。”
白暮宸心烦得很,抬了抬手示意李江退下。
李江小心退回勤政殿门口,擦了擦额头的汗,每天面对白暮宸变化多端的脸,也是把他给吓坏了,接过徒弟端的一碗茶,他喝了几口才算安下心来。
“师傅,这皇上是因为温将军走了才如此气愤的?”小太监没跟着白暮宸几天,自然不了解他的心性。
李江微微叹气:“可不是,这温将军可是皇上的心头肉啊,你小子可得小心对待着。”说罢,他将茶盏重新递给小太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
向岩神色严肃疾步跨上台阶,走至白暮宸身侧,小声凑近他耳边说了几句,结果话还没听完,白暮宸就怒了:“什么叫暂时回不了宫了?朕不是让你跟踪便可,无需伤害她吗?”
向岩拱手俯身:“回禀皇上,不是我们的人,是……另一拨,臣检查一番过后,发现,发现对方,竟然是北夷皇室,独孤聿手下的死士。”
“你说什么?”白暮宸瞪大双眼看着向岩,“你说,要杀她的人是,北胤来的?你确定吗?”他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
向岩目光坚定:“臣确定,现下她被顾清风不知送到了什么地方去,估计是养伤去了,皇上,接下来,是要颁发逮捕令还是……”
白暮宸拂袖转身,走到阶边又停下,看了看远处的宫门位置,又转回身来往勤政殿走去:“去查她到底在什么地方,顺便将伶儿给朕抓了关起来,朕就不信,她还敢逃跑。”就像顾卿霜一样,他也清楚她的软肋,这么多年了,不就是家人吗?
向岩应下,转身离开。
远处流霞闪耀着五彩的光,日头如同一个滚烫的圆球正在下沉着,黄昏时分,尽是一切不为人知开始的时候。
白暮宸刚进了勤政殿,李江就见甄妃着了一身绯色琉璃锦的华裙,身姿摇曳的走了过来,身后丫鬟宝月手提一个紫檀木食盒,学得和主子一般趾高气昂。
“李公公,麻烦通传一声,我家娘娘求见皇上,还特地带来了江南的小点。”宝月平日里可是十分懒得和这帮阉割了的宫人说话的,此刻见了总管李江,也依旧是不给正脸色瞧。
李江毕恭毕敬的冲甄妃行了一礼:“奴才这就进去通传一声,甄妃娘娘稍等片刻。”他脸上挂着奴才们特有的奉承笑意,转身进了勤政殿。
甄妃未等多久便被李江告知了进入勤政殿的话,她摸了摸头上特意新戴的步摇,清了清嗓子便朝着勤政殿里走去。宝月紧随其后。
李江瞧着他们进去了才轻哼一声:“神气什么,难不成还能当上皇后?”他可是真瞧不上甄妃,尤其是那股子狐媚样,摆明了只会勾引人。
白暮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