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害怕，待白暮宸看清了温如絮的目的之后，会否像她如今这般痛心？

白暮宸不再看她，反而站直了身子，似乎没有先前那般生气，一步步走到龙案前坐下：“如今还计较这些过去的事情，又有何用？我只问你，顾卿霜，马上将慧空师太的住处告诉我，否则，你别忘了，你大哥还在战场上。”

他轻描淡写的说着，却让顾卿霜失了神；“你什么意思？”她简直不敢相信，如今是白暮宸面对着她说出这番话，他是要，让整个顾家覆灭吗，“原来，我真的小看你了。”她一手撑着地面，踉跄着慢慢站起身来。

向岩上前一步将她拦住，怕她有什么下一步的动作会伤害到白暮宸。

顾卿霜看都不看他，就那么让他拦着，眼神中满是绝望；“我没想到，白暮宸……我真的想不到，原来要置顾家于死地的，不是别人……是你。”她强忍着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狠狠地抓着一侧的裙摆，双手骨节突出泛白。

白暮宸静静吐出口气，对她的难过与愤怒视若无睹：“只要你考虑，说出慧空师太的下落，我便放了你大哥，怎么样？”他重新看向她，带有一丝算计，“否则，你觉得就凭这一条，我可以治些什么罪？以顾家如今的局面来看，还能否抵得住？”

顾卿霜想要上前，却被向岩瞬时间擒住双臂，动弹不得：“你放任背后黑手为非作歹，白暮宸，你当真以为他们要对付的只有顾家吗？你以为，你心爱的温将军，她的目的又是什么？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你查出了当年清心观的事情，这些，难道你都不会去想吗？仅凭一面之词，你就定了罪，说出去，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白暮宸心底怒气重新被燃气，他大吼一声：“住口！你不配念如絮的名字！”那是他的软肋，谁也碰不得，“你以为如絮真的会像你一般拥有如此蛇蝎的心肠吗？你以为，你心思毒辣，别人也会与你一般？白日做梦！”

顾卿霜继续挣扎着，只是，向岩绝不会放开她：“你宁愿去相信一个巧合进宫的女人，也不愿去信任三代忠臣的老将军，甚至，为了你心爱之人，置整个北胤江山于不顾，白暮宸，你当真成了纣王！”

“放肆！”白暮宸彻底发火，“将顾卿霜打入监牢，朕无命令，不允许任何人探望！也不许任何人给她吃东西！”他说着，双目狠狠地瞪着顾卿霜。

向岩一时不知该如何，顾卿霜也停止了挣扎，她知晓，他正在气头上，继续挣扎也是无用，她如今必须保证清风和大哥的安全。

后退一步，她淡淡的笑，那笑容仿若寒潭之下的清泉，虽身处浑浊天地，却依旧保持着本身那一丝澄明：“皇上，奴婢从前只想，你不过是被小人蒙蔽了双眼，如今一看，原来你也是对立的一方，只怕，日后你会发现，你也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多余的话，她也没了力气继续再说，午时窗外的阳光炽烈异常，似乎将要穿透所有的遮挡，照射进人的心中，只怕，有些人的心不愿打开，也是徒劳无功。

白暮宸转过身去，背对着她：“该说的我也都说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去考虑，什么时候考虑好了，什么时候吃东西，向岩。”他轻轻叫了一声，负着手，背影被透进来的光照的异常挺拔，只是分辨不出此刻神情如何。

向岩应下，接着叫了两个侍卫进来，将顾卿霜带下去。

“你会后悔的。”被侍卫抓住胳膊前一刻，她淡淡说出这么一句，用白暮宸能够听得到的力量。向岩回头看他一眼，可他并无任何反应，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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