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暮秋静静地喝完了一盏茶,什么都没说。他越是这样安静,黑衣人越是不安,心中忐忑无比,眼中的惊慌不曾逃过他的眼睛。
竹南推门进来,扫了黑衣人一眼,匆忙着到白暮秋耳边说了句话。
“怎么回事?”白暮秋放下茶盏,匆匆站起身,“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出去看看。”他怎么也搞不懂,为什么甄雨薇大半夜的会来到这里。
刚一出偏殿,他就见到甄雨薇正往里面闯,他装作刚刚穿好衣服,整理了一下便迎了上去:“甄妃娘娘,这么晚了,不知有何贵干?”
他想,刚离开康宁宫不过半盏茶,难不成甄雨薇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听到之前兰妃的死,他就觉得这个女人实在不简单。
宝月帮着拦开一众侍卫,也许不应该说是拦开,而是瞪开。白暮秋一摆手:“你们先退下吧,我想甄妃娘娘只是想说几句话便走吧,说不定,是母妃有什么交代。”
侍卫们拱手退下,宝月又睥睨一眼,冷哼一声。果然跟着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奴才,光是看之前的荷月和如今的宝月,跟伶儿相比较就是天壤之别。
甄雨薇看了一眼宝月,示意她退下,接着浅浅笑着:“靳王殿下,是这样,深夜来访,主要是为了您抓到的那名北夷刺客,我想,和您一同审问可以吗?”
她言辞恳切,白暮秋却觉得疑惑:“不知甄妃娘娘为何要审问犯人?况且还是北夷人,本身这事应该交给刑部处理,但,毕竟是出现在我的宫里,我要先行审问一番才可。”
甄雨薇微微低下头去,静默起来。白暮秋还不曾明白什么意思,宝月抢先说道:“是这样的殿下,咱们娘娘虽然在江南生活,但年少时,养的一只鹦鹉被北夷人给杀死了,咱们娘娘特别爱惜那只鹦鹉,所以,她一见北夷人就恨,如今倒是想看一看,这北夷人究竟心狠到什么程度了。”
甄雨薇看了宝月一眼:“别说了。”虽然只有三个字,但依旧能够听得出来有哽咽之意,抬起头,她望向白暮秋,“若是殿下不方便的话,我就,先走了。”
白暮秋心中些许无奈:“甄妃娘娘如果想看的话,便跟着一起来吧。”他转过身往偏殿走去,心想着一主一仆的确会演戏,若是真的想要离开,为何还让宝月将整件往事说个明白呢?
甄雨薇跟在身后,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眼神中难掩喜悦之情,她看了看宝月,示意她在门口守着,自己跟着白暮秋进了偏殿。
刚一进门便看到了绑在柱子上的那个黑衣人,白暮秋捕捉到了他看向甄雨薇的那一眼,夹杂着许许多多猜不透的东西,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确定,这个北夷人认识甄雨薇。
白暮秋故意没理他们,而是到圆桌边倒了杯茶给甄雨薇:“甄妃娘娘,您先坐在这里喝点茶,看……”
“是你,就是你!”甄雨薇仿佛一下子收拾不好情绪,伸出手去指着那个北夷人,“是你杀死了我的绿宝,是你!我,我今天杀了你!”
白暮秋还未反应过来,甄雨薇已经拔下了头上一枚簪子,朝着黑衣人胸口刺去,待他上前,簪子已经直直的插进了黑衣人的胸口位置,十分深。
他有些讶然的看着甄雨薇,甄雨薇仿佛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手一下子松开簪子,接着不敢置信的后退几步,用手捂住了嘴巴,眼泪瞬间流淌下来。
白暮秋先没管她,这个北夷人怎么说也是个证据啊,就这么死了可不好,他迅速推开门叫了竹南拿药箱进来。
因为从小不受宠,所以一般的伤口或者是生病什么的,基本都可以自己解决。竹南赶忙拎着药箱进来,看到黑衣人胸口的簪子,也是十分惊讶的。
甄雨薇还在一边哭泣和一边惊讶之中,宝月已经进来帮着安慰了:“娘娘,没事的,没事的,至少咱们是为了绿宝报仇了,这家伙,我也记得呢,当时咱们不就说嘛!等再见到他一定要杀了他,给绿宝陪葬的,没事了娘娘,没事……”
甄雨薇靠在宝月的怀里,身子轻轻颤抖着,脸上全是眼泪。宝月一边轻拍着她的背,一边安慰着她,主仆二人此刻倒是十分和睦。
白暮秋看着竹南一直给那个黑衣人止血,把脉,最终转身看着他,摇了摇头。白暮秋握紧了双拳,尽力压下自己的气,平静的说:“你先出去吧。”
竹南想了想,走到白暮秋身边对着他耳边言语几句,这才离开了房间关好门。
白暮秋将茶端到甄雨薇面前:“甄妃娘娘,喝盏茶压压惊吧,此人,的确该死。”只是还不曾审问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或许,他本就该死。
宝月代替甄雨薇接过去,将茶喂给她喝,白暮秋走到黑衣人面前,看着他笑了笑:“或许是天意不让你说,没关系,下世投胎,投个好人家,别做什么北夷人,招人妒恨。”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