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正不提比武还好,提到比武,更是戳中了陆天仪的痛处。
陆大将军在心中暗骂道:
“你个老不死的,感情还好意思说比武的事儿......,本将军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那个红发之人侮辱,就这么算了吗?”
谢文正却没有瞧出陆天仪的心思,还在苦苦进谏。
“大将军,属下在路上倒是听得传言,说前兵部尚书黄伟鸿同御前带刀统领‘九把刀’护着天子进驻通关......,那高楼上的人,也还未证实是否真是我朝天子本尊,贸然动武,怕是更加不妥啊......。”
陆天仪猛地心中一怔,忽地想起了来时姑丈姚尚书嘱咐,第一不可与匈奴开战,第二一定要除掉朝廷钦犯黄伟鸿,听谢文正将这两件事都说成不能出兵厮杀的理由,更是恼怒。
“什么?老将军意思是有朝廷钦犯在此,我军反倒要三思而后行?真是笑话......。”
陆大将军更加不管不顾,一意孤行。
“大家不要听谢文正的,本将军下令,随敢不从?给我杀过去......。”
谢文正毫不畏惧,依旧拦在阵前。
“不可,不可,大将军请收回将令吧......。”
陆天仪见这个老将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权威,气急败坏地举起长刀,往谢文正脖子上架去。
“谢将军,休要多言,再敢阻挡,军法处置。”
谢文正见陆天仪仍是完全不听他的意见,将心一横。
他避开陆天仪的长刀,闪至一边,却将鞍鞯后面的弓矢拿在手中,扯满弓弦,瞄着后军,缓缓摇晃。
“众将士听我一言,老夫刚才飞上天空,已见到潼关城北发生了大事......,黄岐府拥立天子,北拒匈奴,都有待证实,三军切不可妄动。”
他的本部太湖兵马,训练有素,听到主将号令,再不迟疑,齐刷刷往阵前结队,拦住其余部队前行。
陆大将军见状,更加怒不可遏。
“反了,反了,老不死的,还敢公然造反,我这就让你去见阎王......。”
他大喝着,拍马举刀,气势汹汹地向谢文正头顶砍去。
“嗖”。
黑光一闪。
一支丈八黑箭,穿过陆大将军咽喉,去势不减,往集市高楼飞去。
陆大将军高举的长刀缓缓落地。
他肥胖的身躯,“扑通”一声,跌落马下。
那匹无主战马,一声长嘶,立于原地。
陆大将军的五个侍卫,怎么都没想到,主子竟然死于阵前,全都惊得目瞪口呆。
替陆天仪扛大刀的侍卫最先回过神来,大声喊道:
“太湖总兵谢文正造反了,杀了我们的征西大将军......。”
寒光一闪。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也说不下去了。
李世带着沈梦和“九把刀”已来到阵前。
寒光匕首,滴血不沾。
沈梦道:
“难得老将军深明大义,我代表天子和黄岐府军队,第一个支持老将军的决定,一切是非曲直,很快就能弄得明白。”
李世脚踏红光,也朗声对征西大军说道:
“你们的统领陆大将军拥兵自重,敢在天子面前动武,已被老将军就地阵法,各位应遵从老将军号令才是,我黄岐府军队与各位本是同袍,何必要自相残杀?”
七员李世手下的败将,知道李世神勇,又敬重谢文正为人,自然不敢忤逆,齐齐拱手。
“末将们愿听从太湖总兵号令。”
陆天仪的两个心腹大将,“巨灵将军”江镇海和“牡丹坞”银爷见陆天仪已死,人心又全都向着谢文正,何况还有李世这样的高手支持,知道大势已去,更是不敢出头,双双躲入人群之中。
陆天仪剩下的四个贴身侍卫,连忙喊道:
“对对对,陆大将军死有余辜,我等都愿听从太湖谢将军号令。”
喊完,这四人就走到谢文正身后,仿佛又变成了谢文正的贴身侍卫,得意洋洋。
“泰山将军”谢文正,得李世和沈梦及时出手相助,顺利地制止了军中哗变,便收回弓矢,向两人称谢:
“多谢二位,能辨明是非,于战前化干戈为玉帛,也是一件好事,老夫不惜以下犯上,就是要弄明白,那楼上之人,到底是不是当今天子。”
他又望了陆天仪尸身一眼,扭头对征西大军朗声说道:
“至于老夫所犯之罪,自当一力承担......。”
沈梦对谢文正赞道:
“我果然没有看错,老将军不惧权贵,以大局为重,定能扭转乾坤,化腐朽为神奇,堪称国家栋梁之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