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须镇郊外是一片稻田,稻子未熟,月光下是一整块暗绿色,随风起舞。
穿过稻田有一个荷花池,池塘映着月色,波光粼粼。一朵朵的荷花,有的叶嫩花初,含苞未放,有的完全盛开,亭亭玉立,还有的怀抱琵琶,半吐花蕊,真个是千姿百态。荷花有的白如玉,有的粉似霞,挨挨挤挤,立于荷叶之上,仿佛置身于一幅水墨彩卷。
龙阿四来到荷花池边四下张望,没有看见一个人影。
“县令大人只一招就能取了惊涛堂蔡猛的性命,真是厉害啊,不知我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如此高深的武艺。”龙阿四看看四下无人,扯下了面巾。
“怎么他深夜用九幽密令命我前来聚集地,他却还没到?不知要分配什么任务给我。在八方客栈,那女子的银针刺得我好惨,又被李都头一拳打下了楼,我这旧伤还未痊愈,他怎么还会亲自找我去做事情?”龙阿四下意识的揉了一下胸口。
荷花池阵阵冷风吹过,只有几声零星的蛙鸣,静的可怕。
“每次接到九幽密令前来聚集,都还有其他的同伴在这儿,怎么今就我一个人来了?”一时间,龙阿四疑神疑鬼。
龙阿四正踌躇间,突然看见了一个女子,从身后不远处走过,穿着好像是死去的怡香阁头牌翠。她浓妆艳抹,却披头散发,还转过脸面对着他粲然一笑,月光下露出了更加惨白的脸色。龙阿四紧盯身后女子,不敢乱动,只觉头皮发麻。
那翠一直往前幽幽的走,到了林边,她停下来,转过头,向龙阿四招了招手,然后进了林中,不见踪影,只听闻一阵幽怨的歌声传来,却是一曲《索魂铃》。
“九幽密令惊风潮,还我冤魂未了。徒留绝色在今朝,昨日狂花已老。此去冥府路迢迢,只把玉手轻摇。君可随我共缥缈,莫管是鬼是妖。”
龙阿四听到这歌声,三魂丢了七魄,“县令时常传怡香阁翠前来,的确也是来这荷花池聚集,她居然还冤魂不散。”他更加断定此女子是怡香阁翠,“这已经死去好几日的翠,传闻她是被先奸后杀,死得凄惨,怎么她的魂魄此时在这里出现,难不成要钩我的命走。”龙阿四吓得两腿发软,不知所措,手里死死的握着鬼头刀。
歌声幽幽远去。
然后一声更加惨烈、嘶哑的声音从龙阿四侧面传来,惊得龙阿四猛的转身,“你们……害我好惨……,还我手臂来……,还我命来。”只见全身是血的惊涛堂大刀王蔡猛尸身,踉踉跄跄,单手伸在前面,眼中闪着琥珀色的光芒,一步一步向龙阿四抓来。
“惊涛堂蔡猛不是刚刚已经被县令大人给杀了吗?尸体在我铁匠铺旁边,怎么又跟着我来到这里?”龙阿四只吓得肝胆俱裂,手中鬼头刀抓拿不住,掉在霖上。
他立即向蔡猛尸身跪下,头如捣蒜,“蔡大人,刚才害你的不是我啊,是你身后的县令大人,我认得他的兵器是血色骨笛。这不关我事,不关我事啊,请放过人吧。”
蔡猛尸身僵硬的停在了他的面前,“县令已经不在龙须镇了,我要怎么向县令索命?冤有头……,债有主……,找他不到……就只好算到你的身上。”完他的喉头还咕咕作响,完全不像人发出来的声音。
龙阿四只吓得面色惨白,迅速起身,随着蔡猛前进的步子,慢慢后退道:“今夜就是县令大人用密令招我前来,却不知他为何还没到啊。”
此时林中的翠冤魂瞬间就飘到了龙阿四的身边,挡住了他后退,用冰冷的手抚摸他的头发,幽怨的道:“如此,你就陪我去阴曹地府吧。我死得好惨啊,我死得好惨啊……”
前有蔡猛血淋淋的尸身,后有翠阴惨惨的面孔,龙阿四毛骨悚然,进退两难,又突地跪下,不敢抬头,“我知道县令大人可能会去的地方。听闻前日我们九幽的疯人魔多铎和百变公婆叶乘云双双战死后,无常大人启动了九幽索命蟠,召集九幽杀手去三十里外的赤霞山庄集合,似乎要有大的行动。人因为在栖霞渡八方客栈受了重伤,至今未愈,故没有前往,但县令大人是一定会去的。你们两位的死真不关我事啊,你们要索命就去找他吧,我龙阿四只是一个卒,只知听命与他,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蔡猛嘶哑的声音继续问道:“多铎和叶乘云怎么死的?莫要骗我……”
龙阿四只好答道:“据传是疯人魔多铎取到了雷家七彩玲珑甲,他欲反叛九幽,结果那宝甲是假的,叶乘云杀了他,他也杀了叶乘云,人只知道这些,其他的就再不知道了。”
龙阿四紧闭双眼,不住磕头,等他发现并未有任何动静时,才敢抬头,却没有看见任何人影。
“我是真的见鬼了。”龙阿四不敢再做停留,连滚带爬,往回跑去。
荷花池冷风吹来,吹皱了一池清水。
几个人影聚集过来。
沈梦扯下面具,蔡猛擦净装扮,李世和余震白也相继走了过来。
蔡猛抢先到:“县令真是九幽杀手,毫无疑问了,就是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不是杀手榜里面的人。”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