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田土干燥松散,骑兵跑起来当真是烟尘滚滚,配上天际的烽火,还真是让人心慌胆颤。
“鞑子,鞑子骑兵来了!”有人高声喊道。
这一嗓子让整个白堡村立刻大乱,好在一百多户人家,三十几个青壮又去了怀仁那边,乱也乱不到那里去,这个时候李总旗还在补觉,正在督促练武的向伯快步走了出来,他看了眼到处乱跑的村民,转身回去拿了根长棍出来,朱达和周青云连忙跟上。
只看到向老汉大步走在村中,看到大喊大叫的就是一棍扫倒,几棍子抽打之后,村子里的人就安静了。
“号丧吗!鞑子骑兵来了,烽火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怎么就是这么点烟尘!”
乱打乱骂,村民都不敢还嘴,可大家也不敢在院外呆着,整个白堡村迅速安静了下来,想必都是躲到地窖里面去了。
向伯摇摇头,领着朱达他们直接去了村外,大股烟尘距离越来越近,看着骑兵在扬天尘土中若隐若现,分不清楚有多少,隆隆的蹄声也传了过来,声势的确不小,向伯站在那里淡定自若,可朱达和周青云都下意识的紧张起来。
“真他娘的混账,这么不爱惜坐骑,不杀敌追击,哪有这么放开跑的,跟穷汉显摆个屁!”向伯看着靠近的烟尘,满是不屑的骂道。
骂了几句,向伯回头说道:“这骑兵不会超过二十,估摸着是卫所派出来的,真要是鞑子骑兵来了,不要说看到,你们在村里都能听到动静,地面都会震起来。”
远处过来的那队骑兵在距离白堡村几十步的时候放慢了速度,但没有停下,有一骑分出来,招呼说道:“兄弟先去郑家集,我晚些赶过去!”然后直奔白堡村而来,其他人轰然而去。
说话声音不小,朱达这边听得很清楚,这郑家集是白堡村南边的一处大镇子,过千户人家,几千口人,是怀仁县外第一等繁华处,镇上店铺不少,寻欢作乐的处所也是不少,不过白堡村的人很少过去,一来手里没太多闲钱,二来隔着条夏米河,过河很不容易。
转眼间那离队的骑兵已经到了跟前,这人朱达居然见过两次,就是来这边支差传令的家丁之一,和前几次不同,这次的家丁浑身披挂,马鞍两侧挂着刀弓,坐骑前胸有皮障,似乎人也内衬着护身甲。
全副武装,人强马壮,看起来的确很威风,可那家丁的神情跋扈轻佻,看起来像是个春日射猎的富家子,朱达感觉不出丝毫的精悍和杀气,这骑马家丁大摇大摆,根本没理会站在村口的老少三人,熟门熟路的直奔李总旗家去了。
还没等向伯他们回去,村子里的气氛已经放松不少,大老爷派的家丁常见的很,这个没什么可怕。
而向伯和朱石头两人都带上扁担和箩筐,还借了几件工具,只说是要去外村帮向伯亲友做活,一起向昨日发现的岩洞去了,周青云兴致勃勃的还想跟着去,却被勒令和朱达在家练武,不能有什么松懈。
临走的时候,朱达特意提醒两句,不要出村就直接奔着山窝走,而要先去别的村子绕路,走一段就要回头看看有没有人跟随。
“一次两次没人盯着,难保日子久了会有麻烦,小心些没大错。”
“也不知道是师父混江湖,还是徒弟混江湖!”
向岳向伯没有否掉朱达的话,只是笑骂了一句,和有些紧张的朱石头出发了。
等到午饭时分,李家兄弟过来找向伯,说是让他早些睡觉,晚上还要领着人值夜,顺便说了家丁们带来的消息,说是卫所指挥使大老爷们传下了军令,要各个百户训练军户,严加戒备,一旦有了消息就要上报,任何耽搁拖延的人都会被军法处置。
除此之外还告诉各个百户,说指挥和千户们的家丁亲兵都会出来巡逻剿匪,贼兵不可能嚣张多久,很快就会被剿灭。
“这伙贼兵应该蹦跶不了多久了,那伙家丁虽然张狂,手里可还是有真本事的。”听到这个说法之后,周青云很兴奋。
李和在家丁亲兵这些人手里吃过大亏,但对周青云的判断也很认可,只是压低声音说道:“我爹说,这伙家丁亲兵也很麻烦,把他们放出来各个百户活动,比起贼兵来,可能也就强个不杀人了......”
上面派下来这批大爷,下面就要好吃好喝的供着,少不得还要被他们做点别的,各个百户都是穷苦,交租派差之后底子更薄,被这些大爷们折腾之后,和被贼兵洗掠的区别不大。
相比于周青云和李家兄弟的乐观,朱达则是听出了更多的意思,卫所的这伙大老爷们分明是在敷衍,把责任和防备都推给了下面,什么有消息立刻上报,真有了确实消息,肯定案子已经做过,而且防贼手段都是虚弄,唯一实在的就是各个百户自行办团操练,严加戒备,可想想每个百户都被抽了几十人去,力量也是空虚的很,这又怎么算?
不过目前来看,白堡村的形势还算乐观,和其他村子百户比起来,白堡村已经开始戒备,村民青壮有凝聚力,管事的李总旗算是个有担当的,而且朱达打听过,和附近的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