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鹂说,别步她们的后尘了。
    最后又哭又笑的离开了。
    这事后来听同屋的丫鬟梅子说,是黄鹂被一个穷书生骗了,结果人财两空,存了几年的赎身银子都没了。
    再后来,黄鹂依旧是那个浓妆艳抹,飞扬跋扈的女子,依旧是那个声如黄鹂婉转动听的馥春楼歌姬。
    只是再也没有和舞姬彩儿闹过,也再没和灵初絮叨过浣娘了。
    而灵初,也没了恶作剧的机会和兴致了。
    她仍记得,浣娘在黄鹂的事情发生后,对着窗外明媚的阳光,似叹息似嘲讽的说了句,这馥春楼里,情,是最奢侈的东西。
    最后深深叹了句,自古多情不过空余恨。
    在灵初眼里,浣娘是一个再聪明不过,再洒脱不过的人了。
    今天怎么会写出这种带着明显愁思的诗句呢?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浣娘搁下画笔,斜倚窗台,望着窗外波光粼粼的河面,神色淡淡,目光中透出一丝追忆。
    从前有一个女子,她出生于书香门第,是家中的独女,有疼爱她的父母,有一起长大的帅气博学的竹马,她的人生规划很简单,及笄,然后嫁给他。
    竹马外出游学,青梅则守着香闺,日夜待君归来,许她十里红妆。
    孰曾想,她家道中落,父母双亡。
    她苦守等他,等来的却是一纸道牒,竹马入了道院,成了道士。
    最后她沦落风尘,十年来,终不曾再见。
    浣娘娇柔的嗓音和着三月的美景,如春风般动人,眉目间却是一派疏离冷漠。
    灵初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想到了昨儿个同屋的梅子跟她说的八卦。
    梅子是在前堂端茶送水的,她说,昨晚,楼里居然来了个年轻道士,道士逛花楼,真是奇哉怪哉。
    “今晚,你来我房间。”浣娘笑着吩咐,抬手便让灵初回去了。
    灵初带着满腔的疑惑回了房,她不知道为什么浣娘要让她去她房间。
    要知道,平日里,浣娘从不让灵初晚间出来。
    到了晚上,进了浣娘的房间,灵初才知道为什么浣娘要叫她来了,因为房间里,还有一名道士与浣娘对面而坐。
    灵初自觉的站到浣娘身后,悄悄打量了道士一眼。
    只见道士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肤色白净,修眉朗目,气质出尘,一点也不像三十岁。
    可能是灵初进来的时间不对,双方的交谈明显有些僵硬。
    “当年,我去找过你,在你及笄那日。”道士抬眸看向浣娘。
    “我也去过。”浣娘目光平淡的没有一丝波澜。
    “你在哪儿?我去你家却发现……”道士欲言又止。
    “我去了你家,你父母说你没回来。”浣娘说完,轻轻一笑,她早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少女了。
    他父母的想法,她很清楚,无非是门不当户不对罢了。
    道士面色微微一变,“婉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