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停止后,又过了一会,萧翰从房里走出来。忍不住走向主院,远远地看到宝萱趴在石桌上,地上的空酒壶安静的躺着,刚才的琴声是那么的压抑,那么的悲伤……
萧翰没有走近宝萱,他怕自己会忍不住不管不顾一切的和她在一起。但是……现在的情形,他不可以,就算再心疼也不能靠近,他要先解决背后的敌人。
萧翰不知道他现在的决定,以至于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懊悔在此时所下的决定,如果上天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绝对不会再这样,明知会伤她的心,还这样伤她,虽不是他本意。
萧翰看着宝萱越发瘦削的后背,突然想到宝萱还怀着孩子,大夫说过她的身子太弱,这时候不适合要孩子。所以他放任她喝酒,但是孩子不能再留了,药还在他那里。
下了决定之后,萧翰去找了管家,安排他亲自看着煮药,再亲自把药送去,亲自看着宝萱喝完药。
“两副方子,一副去胎,一副养身。药也抓好了,这个用红绳扎的是去胎药,只用喝三副就好,分别隔六个时辰喝,上面画了三个数字,因为每份的剂量不同,三副药喝完,会清楚干净。喝下去之后大概半个时辰就会有反应,会比较痛,您最好看在她的身旁,叫大夫在外面等着,以备不时之需。三副药喝完之后隔十二个时辰,再喝补身的药,一日三次饭后喝,连续喝上三个月。切记嘱咐她不要太劳累,更不可沾酒,好生修养。”
“记住了,主子,能不能留住?非要必须吗?”
“必须!大夫说了,她的身子现在还不能养孩子!”
“不告诉她真相,她一定会误会您的。”
“误会总比没命好!千万不要告诉她,就算是恨我也行,恨我她才能活下去。”
“唉……好好的,怎么就这样了呢?”
第二日早晨,宝萱被冻醒,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趴在石桌上,打了个喷嚏。呵呵,她还以为他会来看她,可笑,自己竟然还对他抱着希望。
宝萱摇摇头,晃悠悠地走进卧房。走进房间,坐在椅子上,看着满屋的红色,特别讽刺。
没过一会,管家端着早膳和药在外面候着。
“娘娘,您要用早膳吗?”
宝萱听出管家的声音,起身开门,“您怎么来了,快进来吧!”
听着宝萱对他还用敬语,管家笑着进屋,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娘娘把丫鬟支走了,身边每一个人伺候着怎么行?”
“大叔,快别叫我娘娘,您这是折煞我啊。叫我萱儿就行!”
“呵呵,好。萱儿,来,先喝了醒酒汤。”
“您怎么知道我喝酒了?”
“这是主子吩咐的!”
“哦。”宝萱接过醒酒汤,一口气喝完了。
“吃点东西吧。萱儿,别的大叔也不说,就是告诉你一点,不要被表象迷了眼。”
“什么表象?”
“你要看到他对你的心,知道吗?”
“他有心吗?”
“额……”
“要是有心,就不会这样对我,连一个解释都没有!”
管家吃惊,原来误会已经这么深了,那这药……
宝萱见桌上的早餐很丰富,都是她爱吃的,谁料刚吃几口,一股强烈的恶心感,赶紧跑到院子里呕吐,吐的酸水都出来了。
管家看到宝萱反应这么大,担心她自己看出什么。急忙上前,帮忙给宝萱拍背。
宝萱吐完之后,拿出手帕擦擦嘴巴,尴尬地看着管家,“不好意思大叔,不是饭不好吃,可能昨夜在院子里睡觉着凉了。”
管家听到宝萱解释的话,不由得心疼宝萱,都难受成这样,还担心他误会,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只是可惜……
“肯定是着凉啊,这都秋天了,夜里寒气重,你怎么就睡在院子里了,太大意了。”
“是,我大意了。”宝萱扶着管家进屋,看着管家满头的白发,叹息,这个府上还有真正关心她的人。
进屋之后,管家端起一碗药递给宝萱,“这是预防风寒的药,喝了吧。”
“哦,好。”宝萱接过药,没有一丝怀疑,喝了下去,要喝了一半,太苦了,强烈的刺激,又吐了起来,吐完之后,连说,“大叔,不行,不行,药太苦了,不是我不喝,是喝不下去。”
“那我重新给你煎一碗,再给你拿几个梅子。”管家坚持要她喝。
宝萱还以为是管家关心她,于是对管家说,“不要麻烦了,大叔,我把剩下的喝完。”
宝萱捏着鼻子喝完剩下的半碗药,然后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吐出了,忍了好一会,才放下手,微笑着对管家说,“我喝完了,放心吧,我不会生病的。”
“那好,我先出去了,想吃什么,就告诉我,你没有丫鬟伺候的这些日子,大叔在你院里住下,就在旁房。”
“好的,麻烦大叔了!”宝萱有些歉意,管家这么大年龄,是应该享享清福的,却还为她操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