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董卓闻言不由震惊站起,勃然色变道:“何进之媳?是何咸之妻?”
对于董卓而言,何进的身份很敏感,当初正是何进和袁绍将他召入雒阳,他才有了今日地位,但他进入雒阳执掌大权后,却先后将何进的后母舞阳君、妹妹何太后和外甥刘辩杀死,又收编了何进的部曲。
这其中的恩怨很难说明,不过有一点董卓心知肚明,他不能对何进一脉赶尽杀绝,这会让他收编的何进部曲变得不稳定,也会让他戕害故主的恶名。
他杀舞阳君与何太后,是因二人曾反对何进诛杀宦官,杀刘辩,也是愤怒关东诸侯借其名义起兵。
但他却没有动何进的独子何咸,一来何咸很低调,他没有任何理由,二来何咸没有任何权力,甚至不值得他去关注,但他却知道何咸这个人,如今乍一听闻张辽蓄养的女人竟然是何咸之妻,他怎能不震惊?
别说董卓,就是阴谋算计张辽的王方也不由张大了嘴,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另有来头,与此同时,他心中涌起狂喜,无论如何,张辽与何进沾上关系,定会让董卓猜忌了。
贾诩说出尹氏身份,也是深思熟虑的,如今董卓已经得知张辽姬妾的存在,必会让人查探来历,此时隐瞒,一旦董卓查探出来,那后果就可怕了!倒不如此时明明白白的说出来,能减少董卓不少猜忌。
董卓目光凌厉,紧接着又问了贾诩一句:“何咸之妻怎么会在张辽身边?何咸何在?莫非他二人有交情不成?”
贾诩不急不缓的道:“何咸已经病死。”
“何咸病死了?”董卓一惊,看到贾诩点头确认,心中不由一松,何咸死了,那张辽多半与何咸关系不大了。
李儒察觉到贾诩似乎在为张辽开脱,便插了一句:“文远却是如何得到何咸之妻?”
贾诩道:“昔日丁原派遣文远入京投靠蹇硕,蹇硕死后,故大将军何进未曾杀他,而是收留麾下,文远感念大将军收留之恩,恰好得知何咸病故,念及昔日其父恩情,因而收留照顾何咸遗孀尹氏。”
“原来是这样。”董卓眼神闪烁。
王方趁机大声道:“原来张辽还一直心念大将军何进,真是故主情深啊,却不知将相国置于何地!”
董卓眯起眼睛,李儒却是忽然抱拳道:“儒要恭贺相国了。”
“哦?”董卓一愣:“何喜之有啊?”
“儒是恭贺相国得一重情重义之将耳。”李儒大笑道:“昔日何进不过是对文远有过小小的收留之恩,文远便念念不忘,而今相国慧眼识才,擢拔于他,赐他兵器良马,委以重任,文远岂非更是感恩戴德,誓死以报相国知遇之恩?从昨夜一战,来回奔袭近百里,勇猛击溃五千贼兵,便能看出文远甘为相国赴汤蹈火耳。”
董卓闻言,不由哈哈大笑,想起张辽的勇猛,还有那抨击世家的忠心之言,眼中疑色尽去,心中彻底释怀。
王方见状,心中大为焦急,立时转了口气,大声道:“那尹氏极为美貌,张辽收留她,焉知不是垂涎美色,强抢而来,背负旧主!”
贾诩淡淡的道:“尹氏身怀六甲。”
董卓点了点头:“实在难得,能收容孕妇,甘为他人养子,非重义之人,岂能为之?”
王方眼珠子又是一转,大声道:“张辽出身贫贱,却在北乡置办三处宅院,必是克扣军饷!肆意妄为!”
“哦?文远居然有三处宅院?”董卓这次倒没什么猜忌了,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在他看来这点事实在不算什么。
贾诩却难得的面露微笑:“文远的资财来历,末将却是知晓一二,九月时,文远曾拜见相国,想必相国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董卓想起那日之事,不由哈哈大笑:“这小子当时太穷,厚着脸皮向老夫讨了兵器,又要走了老夫的象龙宝马,老夫前半生除了凉州,便是在并州曾任广武令、并州刺史,见并州人如见故人,看他可怜,便送了他,又要送他娇妻美妾,他却不敢要了,哈哈哈,回想当日,文远尚且有几分稚嫩,如今再见,却是颇有几分威严了,统兵作战,可独当一面。”
贾诩笑道:“有趣的是文远当日离开太尉府赶回西园途中,遇到了路中悍鬼袁长水。”
“袁术!”董卓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之色,说到底,关东诸侯起兵,便是以汝南袁氏为首。
贾诩继续笑眯眯的道:“袁术为人跋扈,横冲直闯,惹恼了文远,文远便提拳将他暴打了一顿,又将他劫掠一空,抢了他的兵器、铠甲、钱财和马匹,才有资财置办宅院,还抢走了袁术两个护卫,如今也在文远麾下。”
“文远打了袁术?还将他劫掠一空?”董卓先是一愣,随即止不住畅怀大笑,连连捶击案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打得好!抢的好!文远此举实是令老夫大感快哉!只此一事,胜过打败王匡之功!该赏!该赏!”
王方不由傻眼了,他没想到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对张辽的每一次抨击,反倒都成全了张辽,让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