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竹林中不知有多少箭矢对着他们,随时可能射出,高干、张郃和马车上的文士身子一下子僵住。
尤其是当他们看清了这些出来劫道的人,个个浑身浴血,显然是刚杀过人不久,一阵冷风吹过来,夹带的血腥味令他们一颗心不由下沉。
而且三人都非寻常人,他们又细致的发现,这些出来劫道的贼兵衣甲统一,哪里像什么山贼流寇,分明更像一支有编制的部队,只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出,究竟是哪支军队敢在河内大肆劫掠!
他们又怎能想到河内形势早已大变。
冲出来吆喝着劫道的自然是张辽,他抓的机会很准,正好在那青年将领折返之时发动攻击,以弓箭手掌控局面,令他们措手不及。
张辽手持钩镰长刀,腰悬长弓,看那个年轻将领与骑白马的青年要指挥士兵结阵反抗,当即大手一挥,钩镰刀往地上一插,取弓、搭箭、拉弦,对准了三人,暴喝道:“谁敢妄动一步,某立时下令放箭,将这三个贼头射成箭垛子!”
他娘的究竟谁才是贼头?高干三人听到张辽的话,忍不住脸颊抽搐,但面对着竹林中不知多少的箭矢,一时之间还真不敢妄动,连那些准备结阵的士兵也不敢乱动了。
“很好!”张辽看到弓箭手将三人和这些护粮兵威慑住,哈哈一笑:“放下兵器,束手就擒!”
那些护粮兵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不由都转头看向张郃,而高干的一百多护卫则是纷纷看向白马上的高干。
张郃突然大喝一声:“保护先生,躲在粮车之后!”说罢一个飞跃,挡在载有文士的马车之前。
与此同时,高干一拉白马,也是一声沉喝:“结阵。”
“好胆!”几乎同时,张辽大吼一声,手一松,弓弦震颤,羽箭呼啸着离弦而出,刹那间便到了拉车的两匹马前,穿透而过,一箭双雕,余势不止,又接连穿过两辆粮车,插入了第三辆车中,粮食洒落一地。
拉着马车的两匹马同时惨叫着乱窜,牵拉得马车翻到,马车上文士一下子滚下来,哎哟一声惨叫,反落在张郃身前。
“谁敢妄动,某直接射人,万箭攒心!”张辽大喝一声。
正要行动的张郃和高干见状没想这一箭威力如此之大,便是有人护在身前怕也挡不住,不由倒吸了口气,一时之间不敢再动。他们手下的士兵如今还很是分散,根本没有集结起来,此时若是贼人放箭,自己正如其所说,要成为箭垛子了。
张辽却是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娘的,自己好像瞄的是那匹风骚的白马,怎么会射到马车那边……看来左慈说的没错,自己是该好好练练箭术了。
马车上的文士落在地上,不由惊得脸色发白,急忙爬起来,看到张郃又护到他身前,这才松了口气,看张辽等人齐整的衣甲,眼珠一转,看向高干,低声迅速问道:“元才,依你之见,他们可是袁车骑或是王公节的部曲?”
高干瞬间明白了文士的意思,郭先生是怀疑这些劫粮草的士兵是关东诸侯的人马!他想摇头否认,却也不敢那么确定,据他所知,王匡的士兵就抢过不少粮草财物,难不成真是舅父新招募的士兵?
张郃也听出了文士的意思,他却没有迟疑,看向张辽,沉声问道:“吾乃冀州牧韩使君麾下军司马,护送粮草与袁车骑,尔等何方军士,竟在此劫道?还不速速退去,岂不知韩冀州麾下兵马雄壮,袁车骑两万兵马更是近在咫尺!”
张辽大笑:“韩馥、袁绍,何足道哉!某劫的就是韩馥,打的就是袁绍!尔等已经陷入包围,好在某是良善之人,不愿杀害无辜,一句话,放下兵器,尚能活命,否则箭矢齐发,尔等顷刻而亡!”
听到张辽并无杀人之意,那些士兵都不由微微心动,郭先生也松了口气,忙道:“你等既是劫粮,粮草便与你等,可速速放我等离去。”
“先生!”高干和张郃都是面色微变。
郭先生低声道:“无妨,此乃缓敌之计,他们拿了粮草,有了拖累,行动必然迟缓,只要我等脱身,便可速速去找袁车骑领兵追击,粮草不过迟些回来而已。”
张郃与高干均是暗中松了口气,心中顿起敬服之意,只觉郭先生果然是有智慧之人,能将计就计,算敌于无形。
郭先生又道:“这些粮草不足为道,便是丢了,请韩冀州再发便是,切不可为了些许粮草坏了我等将士的性命。”
“不错!”二人立时认同,郭先生这句话算是说到他们心上了,这些粮草干系并不大,丢了只是一些损失而已,他们都是心怀大志之人,也不愿为了这些粮草白白丢了性命。
高干看向张辽,沉声道:“吾观汝亦为大丈夫,想必不会食言,粮草便与你,还请放我等离去。”
“好!”张辽大笑:“敢问阁下大名?”
高干抱拳道:“吾乃高干,字元才,随袁车骑起兵讨贼,便在河内驻扎。”
“高干?”张辽皱了皱眉,没听过这个家伙,他看向护在文士身前的那个年轻将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