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张辽将苏婳拐到他家里后,左慈就没给过他好脸色,几次要动手教训张辽,张辽却无耻的威胁左慈,若是敢打自己,立时喊苏婳过来认父亲。左慈一向逍遥自在,游戏人间,但偏偏苏婳这个女儿就是他的软肋,他最害怕面对自己这个女儿,张辽每一威胁,他就妥协,实在是让他憋屈之极。
这小子拉着他当了斥候当保镖,做牛做马不算,如今竟把他女儿也拐去了,难道他左慈前世欠了这个狗小子不成!不过想起他曾给女儿起的卦象,要靠张辽这个贵人来化解,如今正是关键时候,他也是无可奈何。但要给张辽好脸色却是不可能了。
“左道长。”张辽毫不在意左慈那副脸色,将酒壶挂在左慈腰间,笑道:“小子最近要去雒阳一趟,劳烦道长照看一下家里。”
左慈的脸色更黑了,哼道:“你不老老实实练兵,去雒阳做什么?”忽然似乎想到了什么,皱眉道:“可是为了迁都之事?”
“正是。”张辽点了点头。
左慈面色稍稍缓和了些:“你小子倒是有些仁心,能为苍生做些事也好,也不枉了你这身福运。放心,家里自有贫道照看。”
想起上次王方之事,左慈也是心有余悸。
在张辽准备离开时,左慈突然又开口道:“贫道今日捉了两个人,你小子可要看一看?”
“什么人?”张辽有些诧异,随着左慈进了偏房,看到那里绑缚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大胡子的形貌令他不由一怔,这不是苏婳让自己找舅父吗?
他从怀中掏出了苏婳给他的画像,一比对,没错,就是这个人。
这时,那大胡子看到左慈进来,怒瞪着左慈,哇哇大叫:“你个骗子!妖道!快放了我!你骗了艾丽又要害我!”
张辽嘴角抽搐了下,看向左慈:“这……是老板娘的母舅,应该是你的大舅子吧?怎么把他抓起来了?”
“贫道只有女儿。”左慈黑着脸:“他来找婳儿倒也无妨,却给你们带来了一个祸端。”
“祸端?”张辽皱眉,看向被绑的另一个人,一身青衣,作仆装打扮,但那副儒雅的气度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他是袁基。”左慈哼道。
袁基?张辽一怔,看向那个被绑缚的儒雅中年文士,这就是太仆袁基?汝南袁氏的嫡长子?
这段时间,最让雒阳轰动的除了迁都,就是董卓将世家之首汝南袁氏满门五十口抓起来之事,而其中最怪异的就是没抓到袁氏大公子袁基,董卓下令抓捕之时,袁基恰好不在府中,随后在雒阳各处也没搜到,没想到居然逃到这里来了!
袁基怎么会在这里?张辽突然想起了当初苏婳提过的一件事,胡姬酒家的后台就是袁氏大公子袁基,他忽然明白过来,一定是苏婳的舅父带着袁基逃到这里来投靠苏婳的。
张辽脸颊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这可一个大祸端,一旦让董卓知道或他人揭发袁基,转眼就是大祸临头。
郭图那厮他才刚刚搞定,让他老实下来,怎么又来了一个?
张辽皱眉看向左慈,左慈哼道:“绝不能让他们将祸端带给婳儿,放心,贫道先看着他们,等你回来再处置吧。”
“如此再好不过。”张辽不由松了口气,如今他还真没空处置袁基,让左慈看着最好。
离开左慈的家,张辽便直奔军营,擂鼓聚将,饱餐过后,三千骑兵驰出小平津,直奔雒阳。
此次张辽将自己手下的将领全部带上了,张郃、高顺和赵武几大军侯,贾诩还把韩浩派来了,至于高顺,他麾下的兵马早已回去,而本人在小平津养伤,张辽正好向吕布长期借调使用。
没有辎重拖累,快马轻骑疾奔,不过一个时辰便行了三十多里,直抵邙山南麓,距离雒阳不过四五里。
张辽跨坐象龙,在一块小山头上俯瞰着昔日繁华的雒阳城,心中沉重,远远望去,如今的雒阳城几乎是一片混乱,到处都是人群乱奔,到处都是士兵肆虐,皇宫之中看不清情形,但距离最近的东市已经是一片狼藉。
“出发!”张辽一挥手,三千骑兵直奔城中。
一到城北,他们就听到遍地的哭嚎声,一路夹着哭嚎声前行,所过之处,家家户户都是乱成一团,百姓的民居大多已经变成残墙断垣,烟火处处,尸体乱陈,有羌胡兵、司隶、游徼与亭长手下的差役厉声吆喝,驱赶百姓,翻箱倒柜,抢夺财物,个个腰间都塞满了金钱,还有里坊的轻侠无赖,到处乱窜,抓鸡捉鸭……
甚至还有不少乱兵和无赖踢打残杀百姓、抢掠淫辱妇女的,遇到这些,张辽直接令麾下士兵斩杀,又令高顺、张郃几个将领率兵维持秩序,帮助百姓搬运物品,那些肆虐的乱兵和无赖看到他们如此一支骑兵,也不敢反抗,一时噤若寒蝉。
但这些帮助对于整个雒阳百万百姓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无数的惨剧还在发生,无数的百姓还在被抢掠和杀戮,无数的妇女还在承受淫辱。
纵然早有预料,但情况之恶劣还是令张辽震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