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雒阳皇城高大的开阳门外,数百人集聚在门下,正是如今在雒阳驱赶百姓的各部兵马将领和以下大小官吏。
这些将领最高也不过司马之职,至于校尉和中郎将或在守关,或在河东。而这些官吏都是两千石以下,最高的就是雒阳令司马防了,一千石的官秩,与张辽的相府司马相当。
这些官吏和将领都是议论纷纷,对急匆匆赶来此处颇有怨言,一些羌胡将领更是大嚷大叫,因为他们有不少士兵被一群骑兵捉走了。
咚!咚!咚!
开阳门内忽然响起鼓声,惊了外面众人一跳,纷纷看去,却见一个大约二十多岁的将领大步走出,他们都不认得这个人,但是这个将领身边的那个文士他们却都认得,正是董卓的亲信李儒。
走出的青年将领自然是张辽,随着他走出,又有两排士兵从两侧源源不断奔出,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将近五百名士兵涌出,分两侧站立,将他们围在中间。
众多看不明形势,一下子静了下来,只有一些羌胡兵将领在呼喝。
张辽大步走到一众将领和官吏面前,目光扫过他们,默然不语。
一旁李儒出来,高声道:“相国有令,着相府司马张辽督雒阳百姓迁都之事,雒阳两千石一下官吏皆听其令,有专断之权,违者自有张司马处置!”
众将领和官吏都是悚然一惊,不由齐齐看向站在正中间的张辽。
张辽看向众人,沉声道:“本司马奉相国之命,督尔等安顿百姓迁徙之事,本司马深感责任重大,望诸位与我共进退!”
众人都是沉默不语,一些官场老油子暗中冷笑,看着这个不过二十岁的青年,嗤之以鼻。他们这些底层官吏,在地方上向来也是呼来喝去,威风知足,哪里将张辽一个年轻人放在眼里。
满朝大臣敢对董卓阳奉阴违,他们自然也敢对张辽阳奉阴违,正所谓法不责众,难不成张辽还能将他们都杀了?那还有谁去做事?这些官吏究竟官场,早已经摸透了这些门道。
他们等着张辽安排了任务,便退回去,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反正雒阳如今如此混乱,张辽也看不到他们的所作所为。
却不料张辽并没有接着安排任务,而是向后一挥手,喝道:“带出来!”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开阳门中又涌出来一大群士兵,不同的是,这些士兵两人一组押着一个个被绑缚的人。
而这些被绑缚的人装扮不一,或是百姓打扮,或是游侠打扮,或是锦衣大豪,竟还有不少士兵,分明是羌胡兵的打扮。
底下那些羌胡将领不少看到了自己被抓走的手下,一下子汹涌起来。
张辽站立不动,他身边李儒眼里神光闪烁,似乎也是第一次认识到张辽,再后面的司马朗和司马懿兄弟则是神色震撼。
开阳门中,士兵不断押着人出来,等到门内不再有士兵涌出,一众将领和官吏面前,竟然押着千数人,整整齐齐的排成五排,每人隔开三步。
这些人全部被布团塞口,不能言语,被身后士兵按到在地,只是无力的挣扎着。他们身后,各有一名士兵,手持大刀。
众将领和官吏似乎想到了什么,只是又有些不敢置信,不由微微颤抖,纷纷看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相府司马张辽。
一个官员开口问道:“张司马,他们是?”此人是朱儁手下尹丞,秩比千石,比张辽低半格,实权却不小。
张辽缓缓道:“这些人皆是在此次迁都之中趁火打劫,残害百姓,掳掠妇女之徒。”
“不知张司马要如何处置他们?”那尹丞下意识问了一句。
张辽沉声道:“胆敢祸乱百姓,掳掠妇女者,杀!”
一个杀字一出,众人无不骇然,一众官吏面色发白,几个官吏忍不住劝道:“张司马,如此多人,还是禀报了相国才是。”
张辽面无表情的道:“相国已授本司马专断之权。”
而那些羌胡将领则纷纷涌动起来,大声吆喝:
“我等要见相国!”
“你一个司马,怎敢杀我凉州人!”
“放了他们!”
有羌胡羌胡将领想要冲出来救人,还要的想要就此离去。
张辽面色一愣,喝道:“众将士听令,胆敢离开一丈者,杀无赦!”
“是!”
三千兵马齐声大喝,两侧五百多弓箭手纷纷拉开了弓弦,对准了场中。
场中一众官吏和叫嚣的羌胡将领一下子僵在那里,尤其是那些官吏,对着那些箭矢,不少人惊得面色发白,浑身发软,直欲瘫倒在地。
雒阳令司马防忍不住问道:“张司马,你这是为何?”
张辽淡淡的道:“没什么,只是请诸位冷静一下。”
他朝手下那些士兵一挥手,吐出两个字:“行刑!”
“不要!”人群中有羌胡将领和官吏下意识大喊。
“是!”近千名手持大刀的士兵却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