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仲道和杨修都不是傻子,看出来这些豪强早有了准备,暗中联合在一起抵制放粥之事,否则就不会连弘农杨氏公子的面子也不卖了。
眼前情形,便是张辽杀了这些人也没用,反而很可能造成更大的反抗与祸端,豪强的力量也是不可忽视的,西行路上这些豪强一旦同仇敌忾,必然能将张辽搞得灰头土脸,至少放粥之事将化作虚谈,那时西迁路上不知要饿死多少人。
何况他们已经察觉到,张辽似乎还有一个敌人在暗中窥伺,等待机会,一旦张辽处事不当,多半会造成重重一击。
张辽该如何应对?换做他们,此时怕已经头疼了。
张辽这边,看着那豪强将粥水一饮而尽,淡淡的问了句:“味道还不错?”
“不错!真不错!”那豪强哈哈大笑:“再给我来两碗。”说罢大摇大摆的走过来,直接又舀了一碗,又仰头咕咚咕咚狂饮。
“很好!”张辽点了点头,脸色一冷:“来人,把他押下去,每日就喝这个粥汤,吸收所谓的米粒精华,关上一年,看能活多久。”
噗!
那豪强登时将刚喝下去的粥水全部喷了出来,剧烈的咳嗽着,而两个亲卫早已一声领命,冲上来将他捉了起来。
“你怎能如此?”那豪强急的大叫。
张辽面无表情的道:“你阳奉阴违,违抗上命,本司马已是手下容情,只关你一年,每日还供应你亲手熬的精华粥汤,要多少管多少,让你力气倍增,精神陡涨,比养猪还费心,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押下去!”
噗嗤!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发笑,只觉这张暴虎说话真是风趣之极,看到那豪强被整治,又大感快意。
“不要……不要啊!”那豪强惨声大叫,却被亲卫直接拖走了,其他豪强不由面面相觑。
如果张辽是杀他们,他们还能挑起众怒,但如今张辽却是依彼道还施彼身,他们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张辽不理会那个被拖走的豪强,看向一群亲卫,沉声道:“接下来,轮到他家中哪个话事人?”
“禀司马,方才是赵德,这是他的兄弟赵诚。”两个亲卫一声应命,迅速又押出一个人来,还是个胖子,与刚才那个豪强赵德有几分相似。
“你呢?”张辽指着那些锅,声音平淡:“这些粥水换不换?”
“这……”赵诚神情犹疑。
“很好,沉默就是抗议,知错不改,罪加一等!”张辽丝毫不给他犹豫的机会:“来人,将他押下去关十年,每天喝这个精米粥汤,看他们兄弟二人谁活的长?”
“啊?不要,我换!我换!”赵诚慌忙大叫。
张辽却不理会他,任由两个亲卫将他拖走。
“接下来,他家还有哪个是话事人?有就带过来,没有就直接抄家!”
张辽的声音依旧那么平淡,但一众豪强看着这个面无表情的年轻人,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禀司马,赵德还有一个儿子赵州。”又有两个亲卫押出一个大约二十多岁的青年人,这青年人目睹了父亲和叔父被带走,面色苍白,神情惶恐。
“换不换?”张辽这次只有三个字。
“换!换!换!”那青年人点头如小鸡啄米。
“很好!”张辽点了点头,走近两步,低声道:“如果你愿意,从此以后你就是赵家家主,本司马会让他们永远不能回来!”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那些个豪强堪堪听到。
而那些豪强听到张辽这话,无不脸色大变!
世家富户之中最是不乏争权夺利之事,一旦真如张辽所说,以新替旧,那他们这些带头反抗的家主必将全军覆没,而家族却对张辽起不到任何威胁,反而很可能成为张辽的臂助!
他们所暗中结成的阵线必将彻底崩溃,到头来一切成空,而他们却身陷囹圄。
这个青年如此年轻,但所用招式竟如此狠辣!
一念及此,一众豪强看向张辽的眼神充满了惶恐和求饶。
恰在此时,张辽不再理会那个目光迷茫的青年,将目光扫向他们,没有一句威胁之辞,一个豪强便带头拜倒,慌忙道:“小人万山,愿倾力相助将军,加倍熬制米粥,绝不敢有一分不实!”
其他豪强见状,也争先恐后的道:“小人……愿助将军!”
有犹疑不定的,一触及张辽冰冷的目光,立时崩溃,连声附和。他们暗里倚为首领的赵德已经被张辽带走,如今可谓乱了方寸,在张辽凌厉的手段之下,很快败下阵来。
张辽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转眼之间,在这些豪强的指挥下,十里粥棚开始热闹起来,锅中重新添米,炊烟处处升起。
杨修和卫仲道看着这一幕,神色复杂,他们没听到张辽最后那句话,不知道那些豪强为何突然全面崩溃,但只看张辽先前施展的手段,他们就自愧不如。
如果张辽直接以暴力震慑,恐怕会激起这些豪强的同仇敌忾之心,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