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自己在雒阳一直没见到吕布,本以为他是去了其他关口布防,没想到居然被董卓派来挖掘帝陵了
张辽一时之间心中百味陈杂,堂堂当世第一猛将却被派来干这般勾当
可是远远看到吕布在赤兔上兴高采烈、合不拢嘴的姿态,张辽也说不出什么了。
一个愿打一个乐挨,他能说什么。
事实上,张辽也知道,盗墓对于并州兵来说并不稀奇,并州兵的军纪也相当差,怕是只比凉州兵、黄巾和白波贼强一些。
丁原死后,并州军事集团就剩下吕布、张杨和自己,三人之中,又以吕布最强,天生的战将,打起仗来不但勇猛剽悍,而且手段颇多,但他这支人马的匪性也最重,军纪也最坏。虽不至于如凉州兵那样放纵,但也是劫掠成性,盗墓挖坟也是常事,尤其是吕布轻侠出身,以前这类事干的不少。
其实乱世之中,盗墓很常见,曹操也干过,不过曹操盗墓是为了实现胸中抱负,而吕布盗墓一则是奉命,二则就是好财放纵了。
不过吕布有一点让张辽很佩服,就是得了财物,懂得将财物散给将士,收拢人心,因此他比丁原更得并州将士拥护。
“哈哈,文远”
这时吕布也看到了张辽,大喊一声,拍马而来。
张辽同样露出笑容,看到吕布这厮,他心中还是很高兴的,这家伙虽然经常不靠谱,也有些小心眼,但更有几分率真和义气,与他交往常常能彻底放松下来,不怕被算计,有话说话,言语若有不合,便去比试一场,也是一番畅快。
黄昏之时,小平津,张辽的住宅里,他与吕布对坐而饮。
“文远哪,这天子果然是富有四海,文陵之中金银玉器不计其数,某与众儿郎整整挖了五天,往毕圭苑运了两百多车,还有不少收获,真是大开眼界,明日某带着儿郎再去怀陵、宪陵、恭陵”
吕布兴致很高,大谈掘墓经历,文陵刚挖完,又瞄准了邙山之中的其他几个帝陵。
张辽瞥了他一眼:“奉先兄,小心先帝晚上登门拜访。”
吕布顿时停下了滔滔不绝的掘墓经,面色变了变,哼道:“莫要吓唬于某,某既是做了,又岂是怕是之人!”
张辽嘿嘿一笑,敬了吕布一杯“先敬一杯,恭贺奉先兄进中郎将,封都亭侯”
“哈哈!”吕布一听张辽提到此事,不由又开怀起来。
三杯酒下肚,张辽却是大声的长叹一口气。
吕布奇道:“文远因何而叹?”
张辽自饮一杯,连连摇头:“奉先兄、小弟,还有稚叔,三人俱出并州,想如今,稚叔在上党,逍遥自在,如鱼得水,奉先兄封候拜将,仅次九卿,青绶银章,唯有小弟一无所成,一念及此,故而悲叹,他日或许不复与奉先共饮也,只因地位悬殊、天差地别矣。”
吕布这几日一直埋头盗墓,不知道张辽这厮已被擢拔为猛虎都尉,还以为他还是那个别部司马,因而听了张辽所说也不由恻然,安慰道:“文远何须妄自菲薄,以文远之才,他日定能官至两千石。”
张辽慨然长叹:“小弟论武艺不如奉先兄,手下更是无人可用,哪如奉先麾下,魏、郝、宋、曹、成、侯、高,健将无数,既是无人可用,又何以立功?何以擢拔?便是前次在小平津作战,还是向奉先兄借了高兄弟,向董公借了樊司马。”
吕布可不知道张辽已经招揽了张郃、韩浩等人才,以他所知的情况,张辽手下确实没什么能战的将才,也不由摇头,忽然想起上次张辽提到高顺之事,顿时有些理解了。
恰在这时,张辽开口道:“奉先兄,小弟还是那个请求,高兄弟就不还你了,你要是不愿意,那小弟就借用五十年!一世人两兄弟,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噗!
吕布一口酒喷出:“咳!咳!五五十年?文远,你这是借吗?”
张辽认真的道:“是借,没错。”
“咳!”吕布忍不住拍额头:“你这是无赖嘴脸!”
张辽一摊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哎!小弟也是无人可用,心中愁闷,若是奉先兄首肯,小弟便是做了无赖又何妨!”
吕布摇头道:“为兄手下那么多大将,为何文远偏偏看中了高顺?”
张辽总不能说其他几个他都看不上眼吧,眉头一扬,反咬一口,道:“小弟与高兄弟性情相投,也就高兄弟为人实诚,那几个眼高,怕是不服小弟哪。”
吕布神色犹疑,沉吟道:“高顺为兄亦颇是倚重,若是送予文远,实在心痛。”
张辽看吕布语气有些松动,心中顿时大喜,脸上神色却是不变:“奉先兄,小弟愿意付出代价,补偿奉先兄。”
吕布眼睛一亮,他一听张辽说补偿,霎时想到了张辽运回来的那一千张劲弩,可是令他眼热了很久,当即道:“六百张劲弩!”
他一下子便是狮子大张口,只要张辽不同意,那便不会再找他讨要高顺了,若是张辽同意,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