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信身后,一众兖州将士听到这些原本的同袍竟然拒绝归队,无不大怒,一个个怒视牧寒等人,握紧兵器,杀气毕露。
面对鲍信的质问,面对数千兖州将士的怒视,牧寒拜倒在地,神色不变,朝鲍信道:“使君是明主,张校尉也是明主,只是……我等在荥阳已经背叛过一次,不想再背叛第二次。”
鲍信听了牧寒这话,不由神色一怔,他看着牧寒坚定的神色,再看过那三千士兵,只觉得半年不见,他们身上似乎多了一种特质,但又说不出来。
他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了,心中只是回味着那句话:我等在荥阳已经背叛过一次,不想再背叛第二次……
鲍信身后原本愤怒的兖州将士听了牧寒这话,本来迸射的杀气不由散去。牧寒的话令他们感同身受。是啊,他们这些士兵在乱世中身不由己,但也有尊严,谁想一再投降。
张辽也听到了牧寒那一番话,他二话不说,从马上一跃而下,大步来到阵前:“允诚兄,我来带弟兄们归队!”
形势陡然逆转,鲍信情绪不好,张辽却是心情大好,四千多人,有三千多愿意留下来,着实令他振奋,也令他感激。他从来不惧战斗,但他却重视情义。
这些将士的回转,对于战斗力的增加一时之间未必有多大,但却让张辽赶到了认同,对大破这乱世的束缚充满了信心。无论如何,他有同袍不离不弃,便足以面对一切!
面对鲍信难看的脸色,张辽抱拳道:“允诚兄,我二人虽是敌对,我却向来敬佩你的人品,勿令兄弟们为难。”
鲍信脸颊抽搐了下,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虽然牧寒说他与张辽都是明主,但鲍信却知道,自己败给张辽了。他想起昔日自己的请求,照顾好我的儿郎,本来他还有些担忧,如今他却知道了,张辽做的很好,恐怕比他更好,这些士兵选择了处于劣势的张辽,就足以说明一切。
他看着那三千旧部,本想再说照顾好我的儿郎,却再也说不出口,转身回阵。
张辽迅速接了牧寒三千人回阵,军阵之中,张郃、张健同样是神情振奋,无论是猛虎、大戟还是骁骑,看向这三千人的眼神都极为亲近,经此一事,他们的关系无形中拉近了许多,从此多了一份信任,让他们在战场上能够将后背交由彼此保护。
韩却狠狠抱了抱牧寒,大笑道:“牧兄弟,众位兄弟,欢迎归来,俺们又是好兄弟,与子同袍照肝胆!不过眼前这一战,你们可要先在后方休息一会了。”
牧寒反抱了抱韩却,眼里也露出激动之色,他们感到自己更加深入的融入到了这个团体之中。事实上,他们选择留下来,不只是因为敬佩张辽的志向和行为,更是因为在张辽麾下,在这个队伍里,他们感到自己不只是一个听命卒子,不只是一个杀戮的机械,而是一个真正的人,融入在信任和活力之中的人。【】
张辽在回阵的最后一步,转过身来,朝那选择回到鲍信麾下的那一千士兵抱拳道:“诸位,保重!”
那一千人朝张辽长拜三拜,大声道:“张校尉保重!”
鲍信看到张辽回阵,早已忍耐不住,大吼一声:“准备战斗!今日定要活捉张辽!”
张辽也翻身上马,手握钩镰长刀,准备战斗。虽然他眼下可战之兵还是只有四千,但他却丝毫不惧鲍信,尤其是经历刚才一幕,如今手下将士个个精神振奋,士气高昂,可以一战!
鲍信看到归队的一千旧部还挡在身前,当即道:“尔等先回后阵,不必参战!”
不料那一千人伏地不起,恳求道:“使君,我等斗胆以死请命,还请使君罢战一次!”
鲍信眼里露出不可置信之色,脸色陡然铁青,大喝道:“为何如此!窦老三!为何如此!陈个小!为何如此!”
他看着这些曾经熟悉的手下,心中有一种被背叛的心痛。
窦老三落泪道:“张校尉勇武善战,今日遭逢大敌,若非为了保护我等,又岂会损失惨重,小人听军医说他受伤十三处,可他还亲手为小人包扎伤口,小人……小人实在无以为报,使君若要战,便踏过我等尸体,我等绝不怨恨使君。”
鲍信闻言,不由面色一缓,下意识的看向窦老三手臂上包扎的细致整齐的布条,再看其他人,竟有数十人都是同一手法,他不由抬头,看向对面同样怔在那里的张辽。
许久,鲍信不由纵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文远哪文远,论打仗我不如你,如领兵我也不如你,难道我鲍信便只能趁人之危吗?哈哈哈哈!……众儿郎听命!”
“喏!”鲍信身后将士齐声应道。
“撤军!”鲍信大手一挥,又看向窦老三这一千旧部,道:“窦老三,张文远信人也,尔等还是回去吧。”
窦老三再拜道:“我等既回归使君麾下,便当为使君誓死效命,绝无回头之理。”
鲍信闻言不由大笑:“好!好!都是好儿郎,没有丢了某的脸!”
此时鲍信不知道的是,正是由于今日他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