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将军,下官有礼了。”
贾似道在郑阔面前站定,笑着抱拳一礼道。
如今他不再是吏了,而是正儿八经的官身了。虽然他的官阶只是正六品,而郑阔的殿前司副都指挥使是正四品,但是谁都知道大宋朝立国数百年来一直都是文官地位远远高过武将的。虽说因为这数十年大战连连武将的地位有所提高,不过朝野上下根深蒂固数百年的观念显然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当然,贾似道自然不是因为大宋朝文臣和武将之间的那点缠绵了数百年的恩怨情仇,就算他身前站着的是孟珙,他也最多只是如此行礼罢了。
“你认识本将军?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郑阔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贾似道,不耐的道。郑阔没有问贾似道的官阶,而是问他的名字,显然,相对于官阶而言,他更在意的却是贾似道的身份。
事实上,郑阔不认识贾似道,贾似道同样也是不认识他的。当然,这大宋朝满朝文武贾似道真正认识的人也实在是屈指可数。
不过贾似道不认识郑阔却不代表身边其他人也不认识。恰恰贾全儿就认识这有着“匪将军”绰号的郑阔。
正如郑阔发现贾似道一样,七八个殿前司兵卒跟赶小鸡一般追着同为大宋朝服务的临安府官吏们上演的这一出闹剧中,站在一边嚣张无比大声叫好一身将军服饰的郑阔实在是太过突出,贾似道就算想不注意到他都难。
在看到郑阔第一眼,贾全儿已经尽职尽责的将“匪将军”郑阔的诨号包括那诨号的由来,过往的诸多光辉事迹轻声的告诉了贾似道。
郑阔用手大咧咧的对着自己这一方指指点点,贾似道自然也看到了。虽然看不清楚郑阔的表情,但是仅仅从郑阔当时的架势贾似道也知道,那匪将军郑阔显然是要上来找他麻烦的,随后跟身边的亲兵低语之后,却又停下了脚步。
贾似道只以为那亲兵也跟贾全儿一样知道自己的身份,才让郑阔投鼠忌器目,却不知道真正让郑阔忌惮的却是董宋臣安排给贾似道开路的四个内殿直禁军。
本来贾似道是不打算跟郑阔照面的,毕竟这临安府府衙门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身在府衙中的郑清之、余天锡甚至殿前司都指挥使赵琦不可能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可是贾似道足足站那快一盏茶时间了,不仅余天锡等人没一个人出现,甚至连出来喝止殿前司兵卒行凶的亲随都没有。
那么只能有一个解释,府衙内显然出现了一些事情,让余天锡等人根本脱身不得。不然,身为临安府府尊的余天锡放任殿前司兵卒在临安府府衙门前对临安府官吏行凶,等若是自扇耳光了。
眼看越来越多的临安府吏员被殿前司兵卒揍倒在地,而从周围那些躲避在一旁眼神闪烁的临安府吏员们脸上的神色来看,贾似道知道显然是这些吏员中是有人认识他的。而且,他可以肯定即便有不认识自己的,也绝对知道将会有一个叫做贾似道的家伙会成为临安府的通判。
毕竟官场上绝对不可能出现,被擢升的人来上任,而地方上的小吏一点儿消息不知道的情况出现的。
原本贾似道对殿前司一路的所作所为都视而不见只是因为想到临安府和殿前司将会合作缉拿刺客,所以才不想节外生枝的同殿前司的人交恶。
可是真正的情况要远比他想的要复杂的多。
如今的情况不是临安府和殿前司要通力合作缉拿盗匪,而是殿前司已经明目张胆的骑在了临安府的头上甚至直接在临安府家门口行凶了。
俗话说的好,打狗也要看主人不是?话糙了些,但是理却不糙。
殿前司这样做,是个人都知道这是典型的要给临安府难堪甚至下马威了。
匪将军郑阔是很匪,可是并不代表着他真的没有脑袋,相反,听贾全儿说了郑阔诨号的由来后,贾似道却认为郑阔不是真的脑袋不够用,而是他在刻意的给人一种他很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的假象,这样的假象虽然会让一些人看轻他,但是在某些情况下却是最好的保护和伪装了。
在等了半天见没有一个人来接自己也没有一个人来阻止郑阔等人之后,贾似道就知道,殿前司的都指挥使赵琦肯定知道这件事,甚至很可能就是赵琦亲自下令让郑阔来做的。
如果在没有升官之前贾似道碰上这样的狗咬狗的事情,自然是乐得看戏的。不过现在他已经是临安府的一员了,而且是仅次于余天锡的通判,那就决计的是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不想同殿前司交恶,不是他怕殿前司,只是不想节外生枝罢了。如今既然已经涉身其中,贾似道自然知道该如何行事才能让自己获得最大的利益。
“呵呵,今日之事将军气也该顺了吧?就此停手如何?”
从郑阔不问官阶而是直接问名字,贾似道就知道,这个家伙一点儿都不粗,更不傻。只是这家伙显然并不认识自己,怎么没有揍自己?
“嘿嘿,小子你说本将的气顺了就顺了?本将军现在火气大着呢。这些蠢货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