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的服饰和凶悍告诉他,这个人就算不是宋军的主将,至少也是这股伏击的宋军中地位极高的将领。张俊想要拿下他,苊善同样也想要取下张俊的人头来洗刷他的耻辱。
这一战他要是胜了还好说,若是败了,那么估计他这万户也不用做了。大战未启,他轻兵冒进,折了士气,口温不花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他。
苊善和张俊这两个两军主将如此凶悍,自然给麾下的兵卒凭添了许多的勇气。宋军冲杀之势更显凶猛,而西夏兵呢也在短暂的惊慌之后终于稳住了阵脚,并开始****。
战况一时陷入焦灼。
接连砍杀数个冲上来的宋兵,苊善杀的性起,翻身跳下碍事的战马领着一干亲兵扑入宋军阵中大肆砍杀,一时间竟然将宋军杀的连连退却攻势不由自主的为之一换。在这官道上,到处都是人的情况下,他骑着战马那是最明显不过的靶子了,苊善自然清楚。
张俊清楚,如果不是枣阳军中的许多兵卒都是枣阳本地人,知道前面离开的百姓中有他们的父母兄弟的话,怕是苊善西夏兵的这一次反冲锋,就将枣阳军给打的溃散了。张俊嘴角浮现一抹苦笑,如果跟着他的是孟帅麾下的宁武军怕是今日还真能将苊善给留下了,如今么……顺手劈死一名冲上来的西夏兵,任凭那滚烫的鲜血浇满头脸,张俊百忙中回头看了下不远处的战场。
一千苊善的西夏兵虽说已经少了大半,可是却还在凶猛的扑杀着。枣阳军往往要付出一两条人命才能杀死一名西夏军,如果不是张新冲杀在前,如果不是前面十余里的地方就是他们的亲人,如果不是出其不意的伏击,怕是一千西夏兵还能击败这三千枣阳军。
后方的喊杀声越来越激烈,显然落在后方的西夏兵已经听到了前方的战况,正在拼命赶来。再看看处处都是纠缠在一起的人影,想走也已经走不了啊。
张俊的眼神猛然停在不远处领着一干亲兵凶悍无比的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的苊善,眼神渐渐坚定。那边正在劈砍的苊善似有所感,一双有些泛红的眼睛顺着张俊的眼神看来,送给张俊一个残忍的笑容。
“传令张新,半盏茶时间若是无法杀尽那千余西夏兵,提头来见;传令廖毅将军,命他派出五千兵卒即刻去骚扰拦截赶来的西夏兵卒,务必拦住后方西夏兵卒半个时辰,否则提头来见。其他人随本将全力擒杀苊善此獠。传令全军,本将将冲杀在前,舍身成仁在所不惜。”
身边的亲兵在短暂的失神之后,飞快的应命而去。
张俊这是要以命搏命了!
一红一黑的两团庞大人潮,挟着无尽的刀光剑影在黑夜中,轰然相撞,迸射出无尽的血花!密林间的官道,很快就变城红色的泥泞。
枣阳军舍命相搏,加上后方廖毅军终于全力进攻,顿时让西夏兵的压力大增。万余人的枣阳军将苊善仅剩不到五千人的大军团团包裹在方圆不过数里的狭窄空间中,在张俊的带领下发起一波又一波的疯狂冲杀。
在两军接阵不足一里之遥的后方,不知何时也已经杀声四起,并在逐渐朝着战场的中心移动着。再看看跟个贵客一般缩到一块的苊善等人和尸横遍地的战场,张俊知道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也许盏茶时间,原本前后夹攻的他们就将面临数万如狼似虎的西夏兵的前后夹攻,也许……用不了盏茶时间。
苊善早就缩回了本阵中。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悍不畏死的宋军,而且还是杂牌军。他亲眼看到那些被数柄长矛刺中身体的年轻宋兵圆瞪着双眼任凭长矛洞穿身体也要将手中的刀送入长矛主人身上,这样的情景很多。
好在,那些废物们就要到了。这些宋人羔羊们,一定要让他们好好尝尝激怒自己的后果。
苊善自然不会承认他怕了!
突然,无尽的喊杀声从官道前方传来。那冲天而起的喊杀声,甚至让正在疯狂拼杀的枣阳军和西夏军都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抬头望间,官道前方无数火把仿佛天上的繁星,正在漫山遍野的朝着两军厮杀之地快速的扑来。
苊善的西夏兵卒都在后方,那么此刻从前面赶来的显然只能是宋人援军了。一瞬间,所有西夏兵包括苊善的脸色都变了。而枣阳军则是瞬间士气大振,攻势更显凌厉。
“突围!”苊善终于不再掩饰心中的恐惧,下令了。
原本他还想着在这里拖住枣阳军大部,只要后方的西夏兵能够冲破拦截的宋军,他就有把握将已经是强弩之末的这股讨厌的枣阳宋军全部留下,可是如今看来,即便后方的西夏兵卒能够突破宋军的拦截,赶到战场,看宋军援军的声势,怕是也不一定会是宋军的对手。
不对啊,要是任义和张英两军应该也是从后方来才是啊?张俊看着官道前方赶来的援军,脑中闪过一抹疑惑。难道是孟帅料敌先机提前派了宁武军来接应?这个念头刚出,就被张俊自然脑部的采纳为可信答案。
援军已至,张俊自然不会再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