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这样说?”孙奎打量着木暖疑声道。
“千真万确!”木暖斩钉截铁的道,“末将斗胆问大帅一句,这么长时间以来,末将跟在大帅身边,可曾有过不敬之举?可曾对大帅下过任何命令?即便是我这兄弟,若不是大帅今日有心要……为难末将,怕是也不会对大帅有任何不敬之语,大帅说是也不是呢?”
孙奎沉吟不语。
在他印象中,这几个月来,似乎还真跟木暖说的那样,木暖不仅没有在任何事情上限制他,甚至还提出了不少有用的建议给他,可以说,如果没有木暖,他想要这么快就坐上这大帅的位置,似乎也不会有这么容易。
难道说,那贾似道当初在临安城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自己会有辉煌腾达的这一天?甚至说,连自己会反水都想到了?
想到此处,孙奎神色一阵阴晴不定。
贾似道的狠辣,他已经见识过。以他浪迹江湖、见过各样人的眼睛,他自然看的出来。在贾府的那一夜,贾似道绝对是第一次杀人,甚至可以说是第一次拿刀。不然也不会险些把自己给割伤。
有了狠辣的心性,再加上贾似道的谋略他也见识过,毕竟他是最先领教的不是?还加上那位独宠后宫的贵妃姐姐,配上贾似道的才识,贾似道青云直上已经是可以预料的了。
当然,前提是,这一次贾似道能够从口温不花的大军中活着出去。
人死了,可就只能是黄土一胚了。以贾似道的身份,落到蒙古人手中,要是他配合还好说,要是不配合,说不定落个全尸都是个奢望。
跟这样的人做仇人,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呵呵,本帅又怎会为难木先生?本帅岂能是那忘恩负义之人?不过既然同国舅大人是合作,不知道木先生可否传讯给国舅大人,能否给后金军提供一些粮食?当然,军械那是越多越好的了。”
孙奎根本没有任何遮掩的打算,脸红都不红的竟然直接开始提条件了。
木暖见到孙奎脸皮如此之厚,心中暗骂,躬身道:“大帅既然说了,末将自然会尽快将大帅的要求都禀告我家大人,就让王兄弟一并将大帅的信报带回去就好。”
说道这里,木暖停顿了一下,起身看着孙奎道:“后金军身在河北西路,而大宋却是在江南之地,过了长江,千余里之地都是蒙古人的地盘,就算是我家大人有心,怕是想要将众多的粮食运到河北西路实在是……难!想来,这些事情就算末将不说,大帅也是能看出来的。”
后金军缺粮的事情,木暖早就知道。如果不是攻占真定、彰德、中山三府的时候,速度够快,城内的守备兵卒没有来得及将藏在这三府府库中的粮食都焚毁,怕是后金军早就因为粮食而未战先乱了。
河北西路是不小,可是后金军膨胀的太快太快了。短短不过月余时间,就有不到十万人,剧烈的膨胀成足足有百余万之众。
整个河北西路数十城,在蒙古人过境之后,全部加起来有木有百余万人都是个问题,更不要说如今突然有这么多的明是兵卒大多比强盗巨匪还要强盗巨匪的人涌入了。
相对于后金军的百万大军,河北西路这弹丸之地还是太小了,小到根本没有办法养起这百万后金军。
他同样也知道,孙奎之所以对那些投奔他而来的绿林巨匪们在各个城池中烧杀抢掠那些大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正是因为他需要那些大户藏在府中的粮食。
但是竭泽而渔的事情毕竟不能长久,更莫说现如今那些投奔而来的山东等地绿林巨匪头子们已经让河北西路的百姓们苦不堪言,怨声滔天了。
木暖虽然最多的时候也只做过一营都统,手下只管着不到五百的禁军,可是却也知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
所以,在后金军成事之初,他就曾经规劝过孙奎,兵是可以收,可是却要收精锐不是?不然,就算空有数百万之众,若是在对战的时候跟蒙古人打仗的时候胜了倒还好说,可是若是一旦势头不对,那些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兵卒们,就是催自己人命的鬼。
他们会跑的比谁都快。
可惜,孙奎根本不听他的规劝,或者说,就算是孙奎明明知道木暖说的是对的,可是却也只当没有看到。毕竟,冷兵器时代,人,才是王道。
更不要说,这后金军中并不是孙奎一家独大不是?不是还有左将军陆平和右将军阿骨打这两派么?别人都在招兵买马,孙奎做为大帅,要是手下的兵卒还没有两个左右将军多,又怎么能服众?
“木先生说的有道理。不过,本帅倒以为,以国舅大人的手段,自然会有办法将粮食送来的。不然,我这百万后金军就算想为国舅大人、想为大宋卖命,怕是也心有什么力有什么来着?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娘的,读书人说的话就是拗口,反正说来说去就是一句话,后金军没粮了,就算是本帅想退往井陉等地,若是没有粮食,大军怕是迟早也会哗变的。”
孙奎倒是光棍的紧,摆出一副没有粮食没有军械一切免谈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