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全儿是来送信的,史嵩之派人来请贾似道过府一叙。
对史嵩之的邀请,自然也是在贾似道意料之中的。毕竟,昨天在和乐楼的事情就算传的再慢,这个时候也差不多应该是朝野上下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更不要说史祥可是自始至终目睹了整个事情的发展经过的。
史嵩之的邀请,也是贾似道想要的。眼见离开临安城在即,对有些事情,贾似道也想好好的跟史嵩之和郑清之两人开诚布公的谈上一谈。
毕竟如今的大宋朝,终究还是要靠如史嵩之、乔行简、郑清之这样的朝中宿老来支撑的。临安城内的朝纲不稳,也许暂时不会影响到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广州种种局势,可是时间一长,可就说不定了。更重要的是,朝纲不稳,要是正好碰到蒙古人再次大举南侵,那么事情估计就会很大条的了。
虽说广东深处大后方,不会直面蒙古人,可是一旦作为大宋朝都城所在的临安城有事,广东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匆忙扒拉了两口小粥,跟徐若曦交代一番贾似道就坐上轿子直奔史府而去。大宋朝惯例是三日一小朝,五日一大朝,今天正好不是朝会之期,所以无论是贾似道还是史嵩之显然都是难得清闲的一天。
轿子还没有到史府,隔着老远贾似道就听到贾全儿在轿旁轻声道:“公子,益国公和史相都在府门前等着您老呢。”看似很小声,实则周围的人只要不是聋子怕是都能隔着老远都听的清清楚楚,言语之中的志得意满之气实在是让人可恶。
这个爱显摆的孬货!
“停轿!”
郑清之和史嵩之两人联袂到府门口来接,那是给足了他面子,不过贾似道显然不能真的一直坐在轿子中行到他们面前再落轿不是?官阶上,三人是差不多,可是无论辈分还是资历贾似道显然都要比郑清之和史嵩之两人差上太多,贾似道自然不会妄自尊大到以为自己真的已经能够跟那些个朝中宿老比肩了。
更不要说,他一直信奉的就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自然更不可能做出有**份和礼节的事情来。
轿子落下贾似道掀开轿帘,见到史嵩之和郑清之正联袂而来,显然两人也是看到贾似道落轿了。隔着老远贾似道就慌忙躬身一礼道:“两位大人如此,实在是折煞似道了。”
“似道这是哪里话?我等三人乃是忘年之交,迎来送往本是常事,何来折煞之说?该罚该罚!”郑清之的心情今儿个显然很是不错,点了点贾似道朗笑道。
史嵩之虽说同样也是在大笑着,不过听到他的话,也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其他,贾似道心中总觉得似乎史嵩之的眼神和话语之中带些其他的意味在其中,似别有所指。
“乔公说的对极,师宪,平素你也是极为洒脱之人,此时为何如此酸腐起来?”站在乔行简身边的史嵩之一边伸手挽贾似道一边笑着道。
对两人刻意的亲近贾似道自然心知肚明,苦笑着道:“乔公和史相说的是,今日似道着相了,该罚,确实是该罚。”
“哈哈,这就对了!这才是老夫所认识的师宪不是?”
郑清之大笑着顺势挽起贾似道另一只手臂,跟史嵩之一人一边挽着贾似道朝着府内行去。
进入史府,并没有出现贾似道担心的场面,史珍香并没有露面。贾似道对自己倒不是很担心,他自信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史珍香他就不敢保证了,毕竟史珍香的性格放在那里,爱就是爱,讨厌就是讨厌,如果史珍香在的话,稍微露出些许的情绪出来,怕是以史嵩之的老奸巨猾立马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出来。
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贾似道并不想节外生枝。
贾似道和史嵩之、郑清之进入贾府大堂三人分宾主落座,自有仆役送上香茗。短暂的寒暄之后,三人也就慢慢停下了那些没有营养的话语。
郑清之端起桌上的茶碗,借着抚茶的功夫跟史嵩之对视了一眼。史嵩之自然心领神会。
“呵呵,师宪,昨日听宗晟回府说,你在和乐楼中借机将乔公之子乔玉给修理了一通?并且将那和乐楼的头牌娇娘姑娘的身契也给烧了?”
史嵩之放下茶碗,状若无意的道。这边史嵩之一开口,郑清之虽说没有任何的动作,不过从他的神情中就可以看出,他此刻根本品不出手中的好茶是个什么味道,心思显然也都在史嵩之的问话上。
郑清之和史嵩之两人比贾似道想象的还要着急。他自然知道,史嵩之和郑清之两人想要知道的不是他跟凰娇娘之间的关系,也不是他打乔玉爽不爽,他们想要知道的只是他为什么将到手的能够给乔行简狠狠一刀的证据凰娇娘的身契给烧了,还有就是乔行简在贾府中跟他都谈了些什么,是不是真如外人所说的那样两人不欢而散。
也许在一般人看来,乔玉被贾似道打成那般模样,颜面大损的乔行简生气大怒自然是正常的。可是史嵩之和郑清之两人是什么人?他们两人怎么可能真的相信贾似道只是为了给凰娇娘出气才如此?要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