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师宪!你莫非疯了不成?”
大殿之上赵昀这个时候终于回过神来,厉声喝道。
“你把这金銮殿当成什么了?在这里胡言乱语!”
“陛下,臣观贾大人或许是因为这些天因为太子册封大典之事太过劳累,还请陛下下旨此次大朝诸事改日再议。”
史嵩之连忙上前道,说的同时还不断的对着贾似道打着眼色。
谢举伯和赵范神情古怪的看着贾似道,虽然都知道这年轻的贾大人平日里精猾似鬼、、恃才傲物、言举出格,可是今天是什么情况?怎么能在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还如此的不知进退、胡言乱语呢?
这些话在今日这种场合下出口,此际满殿数百朝臣尽皆入耳,就算是想要改口不认也是决计不可能了。
“陛下,臣倒是观贾大人眼神明澈、口齿清晰、思维清明、言辞有力、精神抖擞,断然不像太过劳累之态。”
李鸣复紧随史嵩之之后出列道。
“朕只看到贾师宪在朕这金銮殿上胡言乱语大放厥词,没有发现任何眼神明澈口齿清晰的痕迹!你哪只眼睛看到他眼神清澈精神抖擞了?还是说你觉得朕眼瞎?嗯?李大人?”赵昀紧走两步居高临下的盯着李鸣复等人,厉声喝问道。
看着已经似乎被逼急的赵昀,李鸣复顿时有些傻眼。
如果赵昀非要用他皇帝的身份去说贾似道刚刚说的话是胡言乱语,在如今这个情况下殿内群臣敢真正直接跟赵昀说不得还真不多,只是如此一来,贾似道就算能避过今天,以后也不绝对不可能再洗刷今日背负的这些脏水了。
可是偏偏让李鸣复等人没有想到的是如今赵昀就这么做了。显然,赵昀也是急眼了。
“臣……臣不敢!”
李鸣复脸上一阵青红,最终还是选择了退让。
“陛下,臣清醒的很!绝对不敢在金銮殿上$言乱语大放厥词!”
好死不死,贾似道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赵昀险些气的没晕过去,几步冲下大殿,奔到贾似道面前指着贾似道鼻子骂道:“贾师宪!你是真疯了不成?还是说你今日是想要自个儿去寻死?嗯?你告诉朕!朕绝对成全你!”
“臣不敢!臣还没活够,还不想死!还没看着太子登基,臣更不想死!”贾似道看着赵昀笑道。
“那……”
“还请陛下听微臣把话说完!”
贾似道对着赵昀轻轻摇头,示意不会有事,缓缓道。
看着眼前眼神深邃如一汪深潭、面对着如此困境依然淡然处之的贾似道,赵昀莫名的觉得眼前这个人自己似乎从来都不曾真正认识过那般陌生。鬼使神差的点点头。
“那我就来说说。第一件事,勾结异国使节,陈朝、大理、倭国使节,一直以我大宋为天朝上国,年年遣使来朝,虽说是异族,却也是我大宋家臣。贵妃遇刺,大理使节援手,才得以保全贵妃和太子平安,难道不应该结交?
退一万步讲,陈朝、大理拱卫我大宋广南、四川诸路,先前就有蒙古绕路而行经吐蕃南下攻我大宋成都、广南诸路,若不是陈朝、大理两国拼死抵抗,我大宋怕是不仅仅是一面受敌,而是将要面对数路围攻了。若是不笼络陈朝、大理两国,让两国降了蒙古,我大宋西南还能安否?
诸位大人居于天朝上国,以我大宋为中心自居,并无错。西南瘴气毒虫居多气恶劣也是事实,可是深居庙堂之高,眼光岂能仅限我大宋一地?世界之大,又岂是我大宋一国有之?不说蒙古、高丽、大理、陈朝、倭国,还有已被亡国的金国、西夏、吐蕃,更远更西更有大食、天竺等等各色过度数不胜数,先前就有金发碧眼之异国人种出现在泉州港同我大宋进行贸易,想必诸位大人当是听过。
不管为了什么,就算是为了拉拢陈朝、大理为我大宋拱卫西南诸路,难道我这个即将赴任的广东安抚使不能同两国使节交好?
第二,说说倭国,倭国使节来朝供奉,此国向来羡慕我中原天朝之繁华,唐时就年年遣使来朝,诸般种种皆是照搬我中原王朝,然此国人人性卑劣,吃软怕硬,善于学习,习惯隐忍,性格坚韧,残忍恶毒,用的好如家狗,用的不好则如豺狼随时有反噬其主之风险。
如今我大宋同蒙古战事正酣,我以我大宋兵部淘汰之劣质兵械换倭国之真金白银有何不妥?更为重要的是,倭国使节已经答应不日即将回国招募该国落魄之武士来我大宋为我大宋征战。此国人之坚韧,之残忍恶毒,投于同蒙古人战事中,充当我大宋战前先锋,保我大宋精锐之实力,有何不可?
第三,说说那孙奎。若孙奎仅仅是孙奎怕是此际早就已经被斩首示众,之所以放那孙奎北上,更为重要的是……诸位大人可知晓如孙奎此等绿林草莽为何会以下犯上的胆敢在临安城当街行刺我大宋一品大员?只因孟帅为攻占金国王都之统兵大将,而孙奎苦恋的却是金国漏网之公主。”
贾似道并没有等周围一众朝臣回答,而是自顾自的再次扔下一枚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