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贾全儿放在庆元府,与其说是贾似道故意给他一个晋身之阶的话,倒不如说是贾似道的无奈之举。虽然说贾似道早就有将贾全儿放出去独当一面的想法,不过他却没有想将贾全儿放这么远。尤其是放在市舶总司衙门里面。
不过手中无人可用之下,贾似道也不得不如此选择。不过如此一来,贾全儿也算是有了正儿八经的官身了,虽说不容易,不过只要贾全儿能够做出成绩,贾似道自然也不会怕别人攻讦。也算是为以后任用贾全儿提前铺了一下路。
贾全儿的忠诚,才是贾似道如此费心为他思量的最重要的原因。
不出意外的话窝阔台没有几年好活了,耶律楚材如今正是风光之时。可是张柔都已经因为贾似道的出现而让他的命运出现了偏差,提前太早死在了小小的蔡州城外,谁又能保证,窝阔台不会同样也因为他的出现,而晚死个几年?或者早死个几年?
晚死个几年对大宋来说就不会再是好事了。有被窝阔台重用的耶律楚材,大宋这几年就难熬了。如果窝阔台早死,对大宋来说也不一定是好事,贵由没有即位,乃马真皇后称制摄政的话,蒙古乱的太早了,而如今大宋实力还是太过薄弱,根本没有能力北上攻伐,等于是白白浪费大好机会。而等到贵由即位,蒙古也不好啃,虽然说历史上贵由在位的时间不长,甚至贵由死后因为贵由第六皇后海迷失皇后称制摄政更加混乱,可是谁又不能保证会不会再有新的变化。
因为张柔的提前早死,让贾似道有了很大的警惕,既然张柔可以早死,那么同样的,其余的一切原本历史上发生的事情都有可能会产生跟他熟悉的历史不同的变化。蝴蝶效应的道理,贾似道很是很清楚的。
因此在贾似道看来,与其寄希望与蒙古的内乱或者说窝阔台的早死,倒不如早点积攒足够应对一切的实力,才是真正的王道。所以,对如今的他而言,用人才能是一方面,最主楸的是不能给他添乱,做事能够锦上添花自然是再好不过,如果不能却也不能让他计划受阻。
回到别院,刚刚好到酉时,踏进大堂的贾似道,正陪着徐若曦说话的史珍香白了他一眼道:“满身的酒气,还不赶紧去涮涮,熏到若曦怎么办?”
“相公,我有些乏了,等会你就代妾身好好陪珍香姐姐和凰姑娘吃个年饭吧,珍香姐姐如此不辞辛苦前来陪妾身,相公可要配好了。”
徐若曦看到贾似道进门,扭头看了一眼眼神闪烁的史珍香笑着柔声道。
说者有意,听者同样有心。
徐若曦这番话莫名的让贾似道感觉有些尴尬,而坐在徐若曦身边的史珍香也是罕见的有些躲闪她的眼神。
人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徐若曦如今是深信不疑。贾似道公务繁忙,徐若曦自然很清楚,可是即便如此,贾似道却依然能够每日里都抽出一些时间陪她说说话,写写诗,这样的日子对徐若曦来说实在是如梦中一般,更让徐若曦感觉上天待自己委实不薄。
史珍香这次从临安城追到庆元府,虽然从见她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关心她的身体,说着是担心她长途劳累对身体不好,而且也怕她一个人孤单,所以才特意从临安跟来陪她的。可是徐若曦很清楚,这个在自己还待字闺中就已经很是要好的闺蜜,可以说徐若曦是再了解不过了。
要说史珍香真担心她孤单特意来陪她倒是真有可能,不过前提是那是在临安城内,可是如今徐若曦要去的地方是远离临安数千里之遥的广州,路途遥远不说,最重要的是年关将至。以史府的家规门风,即便是史嵩之再宠爱史珍香,也绝对不会放史珍香在这个时间出门,而且还是出那么远的门。更不要说,在史珍香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罕见的竟然不敢正视徐若曦,甚至还有些躲闪,这可绝对不符合临安城以勾搭各路良家少女妇女为乐的大魔王的脾性。
更何况史香还带着一个拖油瓶,史府的大公子史祥跟在一起。连带着还有一个据说曾经是一楼之魁的凰娇娘了。
对凰娇娘的身份,无论是史珍香还是凰娇娘自己,都没有隐瞒徐若曦,所以徐若曦很是清楚。
徐若曦并不傻。史珍香能够在这个时候出门,如果说仅仅是担心她,徐若曦是绝对不会相信的。而这一路上除了她之外,其他能够让史珍香不远千里追随而来的人是谁,似乎已经不言而喻了。
而那个大拖油瓶史祥能够跟在一起,显然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得到了史府那位相爷的默许或者说鼓励,所以,史珍香才能够走出临安城。不然以那位相爷的脾性和手段,怕是史珍香前脚刚刚出府门,后脚就要被抓回去。
如果说在最开始的时候,史珍香去贾府的频率相比之前变的多了太多只是让徐若曦有些疑惑外,那么经过这一次徐若曦却已经肯定,那位当初成天里对男人各种不屑和厌恶的女魔王,显然已经是对她家的相公念念不忘情根深种了。
在见到史珍香的那一刻起,徐若曦就知道史珍香不是为她而来,说不愤怒那显然是假的。可是短暂的愤怒之后,徐若曦却是又想明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