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同样也是拆借,只是拆借的名头换了一个而已。若是皇上真不愿拆借那几家巨商的银子,贾大人也可以将市舶司银行内的银子先给皇上,只是贾大人说了,如此一来,市舶司衙门要产生效益也就是收获银子的时间,就要往后推迟至少一年往上了。
皇上,微臣以为,此次拆借那些愿意为皇上效力的巨商府中银子,皇上完全可以当做不知情,只要微臣不说,那些个巨商们更不会将此等隐秘之事四处宣扬,殊不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行君子之事,愿意拆借,而不是强纳,已经是天大的恩典啊。”
眼见愁眉苦脸的赵昀有些意动,谢举伯又岂能不知道趁热打铁的道理,循循善诱道。
“交子真不能发?”
“交子真正是不能再发了,皇上。不仅交子不能再发,开朝之后微臣还会奏请皇上收回各路自发交子之权!”
谢举伯斩钉截铁的道。
“朕,什么都不知道?”
“皇上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微臣自作主张。”
“那些人,也不会说出去?”
“那些人绝无可能自断财路啊,皇上。”
“他们愿意出多少银子?如何计息?”
“两百万两银子是绝无问题,此次没有任何利息之说,那些人心向皇上啊。”
“两百万两啊……”
赵昀拖长了声音,摇了摇头,起身就走。
“皇上……”
谢举伯被赵昀这没头没脑的动作弄的大急。
“此事朕不知情,银子都是你从市舶司中抽调的,师宪给的。”
赵昀头也不回,声音遥遥传来。
“皇上,万万不能将银子出处推到贾大人身上啊。”
谢举伯紧赶两步追上赵昀低声道。
“这又是为何?”
赵昀转身,有些莫名其弥。
顺水推舟给贾似道身上加点功劳,赵昀自然是没有任何异议的,更不要说,这本身就是贾似道的功劳。
“皇上,贾大人是离开了临安城,可是朝中有多少人对贾大人怀有恶意?他们正愁找不到贾大人的把柄,若是那些人知道贾大人将市舶司的银子抽调给皇上,怕是最多一个时辰,市舶司银行在临安的府衙就要被人踏破了。”
“生意上门,不好吗?”
“我的皇上啊,那些人会眼巴巴的上门去给贾大人的市舶司银行送银子?他们只会拼命的拿着银票去市舶司银行中提现银,只要贾大人的市舶司银行不能兑现银票中的银子,那贾大人好不容易费尽心思为市舶司攒下的名声可就全毁了啊。
皇上想一想,您将银子存入市舶司银行,换回几张银票。可是当你想要用银票将银子兑换成现银拿回来的时候,市舶司银行却说银票不能兑现或者没有银子兑现,皇上您以后还会将银子存入市舶司银行吗?”
“既然自己的银子都兑现不回来,自然是不会再存……”
赵昀直勾勾的看着谢举伯,谢举伯沉重的点点头。
这个时候赵昀已经想明白后面一连串的后果了。
市舶司银行是贾似道第一个大张旗鼓打出手的招牌,当时就引来无数风言风语,一旦将市舶司银行的招牌给砸了,那么接下来不用想,整个市舶司衙门会面临什么后果。怕是贾似道还没有到广州,无数的攻讦已经先到赵昀的案牍之上了。
市舶司衙门倒了,贾似道能落得好?他赵昀能落得好?
先前就有通敌的攻讦,这一次怕是欺君诛九族的罪名那些人也能罗织的出来吧。
赵昀叹了一口气。
“那为何开始爱卿还要说继续发行交子?”
而后赵昀话锋一转,却是问出了另一个在心中萦绕了很久的问题。
是谢举伯自己在端明殿说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继续发行交子,可是也同样是他谢举伯后面坚决反对发行交子。
“这个……其实是贾大人的意思?”
谢举伯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师宪的意思?”
赵昀惊疑道,眼珠转了转。
“臣也不知道贾大人为何如此。”
谢举伯赶紧撇干净关系,贾似道也早就跟他说过,要是赵昀问他为何前后不一,可以直接说是他的意思。所以,谢举伯是没有一点儿心理负担。
“师宪不容易啊。”
赵昀无语抬头,叹声道。
谢举伯深以为然。
这个不容易到底是哪个不容易,谢举伯就不知道了。
“那这件事就交给爱卿你一手操办了,朕,什么都不知情,朕的内帑也不用拿出来了吧?”
“微臣遵旨,皇上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