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很快就被锦衣卫的人带走,周围的百姓纷纷散去。
“不若你先回府处理一下?”
柳如走在贾似道身侧,轻声道。
“那倒不用,那个人只是想要我接下他的状子,至于什么时候去听,他倒是不急的。不然又何必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将那些事情抖落出来?其实就是想要逼我在这广州的百姓面前给他个交代,想来他也很清楚,卫奕东不是那么好动的。再说我都已经到了码头,所以还是等接到人再说其他。”
贾似道摇摇头,拒绝道。
其实他心里对魏思如此做为是有些恼怒的。既然卫奕东的卫家抢杀了他全家老小数十口人,魏思和那两个小孩怎么逃出来的?卫家显然不会放任这样一个巨大的隐患在外面,而卫奕东能够带着两个孩子一路从英德逃到广州,这中间的蹊跷和疑点可就太多了。
如果事情如魏思说的,有那么几分真实的话,卫家一定会派人一路搜寻追杀魏思父子三人,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没有追上,魏思今天在如此多的人面前将那些话说出来,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卫家的耳中。
贾似道对魏思挟广州百姓来逼迫自己应承下他的状子,本就有些不满,如今魏思又将这些东西都曝露与人前,更是心中不爽,卫家不是傻子,知道魏思将这些事情捅到安抚使府了,而且自己还说了一定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那么卫家收到消息的第一件事怕是就要将所有的证据和痕迹都抹的一干二净了。
如此一来,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仅仅凭魏思一人的口供,就算是魏思说的都是真的,想要动卫奕东,无论卫家还是理学一派,都不会答应的。
虽说贾似道对魏思的遭遇很是同情,可以理解他的如此作为,但是将所有的压力都直接压在安抚使府头上,却也同样让贾似道心中极为郁闷。
连州和武平的摩尼教叛乱还没有平定,就算平定,对他而言最为重要的就是积蓄一段时间安稳的推进他所有的计划,让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他所想走上正轨,才能在接下来的大变中,能够有几分底气涉足。
可是今天突然发生的事情,却让贾似道深深的明白,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句话的意义所在。
不管他愿不愿意给魏思的事情出头,卫家和卫奕东,显然都不会坐以待毙,也就代表着安抚使府跟地方上那些州府们的稳定期正式结束了。
而且发生在魏思身上的这件事情显然是不久之前,不然锦衣卫不会一点儿消息没有。锦衣卫虽说有了发展,可是毕竟在广东时间还短,而且因为连州和武平的叛乱,这些天,秦寿一直都按照贾似道的意思,将大量的人手都放在了平定连州和武平的叛乱上,所以根本没有一点儿消息传来。
“大人,船马上就要靠岸了。”
裘裳在身侧小心的提醒道。
贾似道收回思绪,放眼望去,八膄打着襄阳水师旗号的战船正在缓缓靠近码头。
看到着正在靠岸的八艘水师战船,原本一向表情清冷的柳如神色罕见的有些激动。
在外奔波如此多年,乱世之中,到如今终于能够在广东给这些族人寻到一块安身之地,柳如自然明白是多么的不容易。
而贾似道看到这六艘襄阳水师的战船,心中同样也是松了一口气。
八艘襄阳水师的战船,而且都是中大型的战船,跟贾似道原本收到的消息并不相符。原本说的六艘水师战船,如今却是多了两艘,而且八艘都是如今襄阳水师最为精锐的战船,显然孟珙也是知道贾似道在广东的不易,临时改变了授意,将这八艘水师战船打包送给了贾似道。
八艘水师战船,而且都是中大型的战船,满载的话能够装上近五百人。如果按照最基本的配置来说,八艘水师战船去掉柳如的千余族人,还有近三千的襄阳水师精锐。这三千水师精锐,对如今的广东来说,说是救命稻草也是丝毫不以为过的。
要知道,襄阳水师的兵卒,可不仅仅只是通晓水战,陆战同样也是会的。虽说或许跟孟珙手下宁武军的精锐步卒有些差距,但是相对于如今广东的那些厢兵来说,经历过无数大战的这些水师兵卒,无疑是精锐中的精锐了。
有了这三千水师兵卒,贾似道对武平的摩尼教叛乱也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了。
战船很快靠岸,十余员将领在战船还未停稳的时候已经匆忙奔了下来。
“末将襄阳水师都统毛元一拜见大人。”
为首的一员将领隔着老远抱拳对着贾似道躬身到地高声道。
“末将等拜见大人。”
十余员将领跟在毛元一身后,齐齐高呼道。
显然,谁都没有想到贾似道会以安抚使之尊能够亲自到码头来迎他们,让毛元一等人颇有些受宠若惊之感。
对贾似道其人,这些来自襄阳水师的精锐自然要比临安城朝堂上的那些人了解的多。当日襄阳之战,贾似道的所作所为在整个宁武军中并不是什么秘密,如果不是贾似道在,襄阳城怕是根本不可能在口温不花的大军下